第二日一大早,杨叙亲自为姜宁禾驾驭马车,驰行在通往康定门的宫道上。
“怎么是你来送我出宫?”
姜宁禾撩起纱帘,看着杨叙的驾车的背影。
“你如今是陛下的宠妃,自然要找个有头有脸的人护送你出宫。再则,陛下让我替他向你父母问好!”
杨叙并未转过身,他专心的驾驭马车。
“还有多久?”
“快了,马上就到康定门了。”
姜宁禾没再搭话了,她放下帘子,端正的坐着。
出了康定门,向城东走过三条街道,就到了丞相府。
丞相府的人,早早就在外面候着了。
杨叙停下马车,回头说道:“到了。”
他跳下马车,朝姜宁禾伸出右手,掌心向上。
丹夏替姜宁禾撩起纱帘,她看了看杨叙的手,随后搭了上去。
杨叙扶着姜宁禾下了马车,候在门外的家仆,走向前对她行了礼。
姜宁禾微微点头,问道:“母亲呢?”
“夫人在清雅轩养病呢,知道小姐您今日回来,特地让我们在此候着。”
“那我先去瞧瞧母亲。”
姜宁禾提起裙摆,正要向前,身后的杨叙准备跟着她一同入府。
家仆看见姜宁禾身旁的陌生男子,便问道:“这位是?”
“哦,这是......”
“我是陛下派来护送美人出宫回府的,顺便拜会丞相大人。”
杨叙打断了姜宁禾的话,自己答道。
“这样啊,快请快请。”
姜宁禾看了一眼杨叙,就提起裙摆走向清雅轩。
姜宁禾刚走到门口,便大声喊道:“母亲,母亲......”
她绕过绣着仙鹤的屏风,一眼就看见姜行正亲自喂柳氏喝药。
“父亲也在。”
柳氏瞧见自己的女儿,顿时眼泪就如同断了线的珍珠,大颗大颗的滑落。
“禾儿。”
姜行放下药碗,沙哑着声音道:“回来了。”
姜宁禾忍着眼泪点了点头,随后跪在床前。
“女儿不孝。”
柳氏摆首,伸手摸着姜宁禾的头,指尖不停的颤抖。
杨叙微微弯下身子,向姜行和柳氏行了礼:“大人,夫人。”
柳氏这才发现屋内还有外人在,她拿起丝帕擦去眼角的泪,轻轻点头。
“厂公?”姜行问道,他虽在朝为官,却很少见过东厂的人,只瞧见他腰间黄色暗纹腰牌上刻的字。
“不敢不敢,奴才杨叙,大人唤奴才姓名就好。”杨叙连忙摆手。
杨叙看了一眼姜宁禾,又道:“陛下命奴才护送美人出宫,又让奴才替陛下向大人和夫人问好!”
姜行衣袖拭去眼睛的点点泪光,说道:“真是多谢陛下!”
杨叙微微一笑,又对着柳氏问候了几句:“夫人身子可还好?若迟迟不好,陛下说可请宫中御医为夫人医治。”
闻言,柳氏潸然泪下:“我这病,是思念自己的女儿所致,今日见到禾儿,心中也舒坦了不少,不必劳烦御医。”
“母亲。”姜宁禾握着柳氏的手,缓缓垂下头。
“这样啊,陛下让美人多呆些日子,等夫人病好再回宫。”
“多谢陛下!”
杨叙颔首,并未再说些什么。
“厂公这些日子就住在府上吧,我这就让人打扫一间厢房出来。”
姜行看着眼前的男子,虽说是名宦官,可毕竟是陛下派来的,该有的礼数自是不能少。
杨叙也没拒绝,又向姜行了行礼:“多谢大人,想必夫人定是有许多话想与美人说,奴才就先告退。”
姜行招来家仆,让家仆带着杨叙去厢房。
见杨叙走后,柳氏扶着姜宁禾的手,让她坐在床边。
柳氏替姜宁禾理了理耳边的碎发:“怎么瘦了?”
姜宁禾摇了摇头。
“陛下待你好吗?”
姜宁禾抿了一下唇,答道:“陛下待我挺好的。”
“那就好,为娘只怕你在宫中受尽了委屈。”说着,柳氏又流下泪。
姜宁禾扑到柳氏怀里,借机擦掉眼角的泪。
“没有,我没有受委屈,只是有些想念父亲母亲。”
柳氏摸着姜宁禾的发丝,重重的叹了口气。
直到傍晚,姜宁禾服侍柳氏睡下后,她才出了清雅轩的门。
她轻轻的关上门,怕吵醒柳氏。
姜行看了看渐黑的天空,他开口道:“你随为父来书房。”
书房里,姜宁禾站在案旁,替姜行斟了茶水。
“父亲有什么事吗?”
“有一件事,父亲想同你说说。”
姜宁禾应了一声,把茶杯端到姜行面前。
“如今后宫无主,太后又曾让陛下在朝中各大家族中挑选一位女子,则立为皇后。”
姜宁禾听见此话,身子不由得一僵。
姜行此意,她大概都明白了,原本当初进宫,父亲就有此意。
姜宁禾吸了吸鼻子,她颤抖着声音问道:“父亲想让我去争皇后的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