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灵请陈师坐了下来,开门见山地问道:“说吧,这次的案子为何难办?”
陈师叹了一口气,将案子娓娓道来。
原来此次被告之人,乃是高家老太爷。
高老太爷是这临州人人交口称赞的高大善人,高大善人经常开棚施粥,散些银钱,逢年过节还让一些乞丐去家里吃一顿饱饭。除此之外,他还往寺庙捐钱修路,也曾路边救过可怜人......他做的善事不胜枚举。
听到这儿,褚灵有些诧异了,难不成这高家还真出了个好人?
“高大善人如今已近古稀之年了,也不怎么出府,但就在一月之前去寺庙之时,路遇一可怜母女,所以就出手救了两人。”陈师道。
褚灵知道,关键的部分来了。
“高老太爷说他毕竟男子之身,不甚方便,于是让自己的夫人代为照顾。哪知当天夜里,高老太爷救回来的那位可怜母亲忽然犯了羊癫,拿剪刀刺伤了高老夫人,还砸破了高老太爷的头。”
“高家护卫以为护主心切,杀了那位母亲。”
陈师艰难地说罢,小心看着褚灵的面色。
褚灵表情不变,望着陈师轻讽一声道:“高家人说的就是实话?”
“当晚高老太爷在前厅宴请宾客,直到知道老夫人被刺伤,才匆忙赶过去的。所有的宾客,前大人,小厮、丫鬟、马夫,都看的清楚明白的。加上高老太爷素有善名,所以......”陈师为难地望着褚灵,“大人,就是这么一回事。”
褚灵抱臂,扬眉看着他:“不说实话?”
“大人,小的说的真真切切都是实话啊。”陈师急忙自证,“大人若是不信,案宗,证人,都随便您问。”
“好,你既然说这些都是实话,人证物证也都有,那这案子为何难判?”褚灵问。
陈师叹了一口气,“大人,小的与你实话说了吧。当日判案之时,人证物证俱全,的确是那何氏伤人在先,但护卫杀人性命也是真。所以高老太爷决定将那何氏葬了,再给那孤女一笔钱,打发走了就是。”
褚灵挑眉,这高家人如此心善?
“百姓也觉得高家心善,这样判罚估计那孤女也无话可说,但是孤女却敲冤鼓,说是母亲死的很惨,非要讨个公道。”陈师道。
万三金忍不住问道:“高家会怕一个孤女敲冤鼓?而且你们前面的那位大人竟然因此事跑了?”
陈师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我大周有舍身救母的故事,所以前大人说,若是孤女愿意趟过火路,便重审此案。”
“火路?”褚灵皱眉。
“前面大人为了让那孤女知难而退,特地铺了一整条街的火路,滚烫的木炭火星子四溅,只要靠近都觉得那温度骇人。可那孤女硬生生从街尾走到了衙门面前,双脚被火灼烧的惨不忍睹,甚至小腿都烧的发黑。”
说到这儿,陈师也有些不忍心。
“那孤女倒在了衙门眼前,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撼,所以大人不得不重新审案。这次再审,高家也觉得孤女过分,所以反告了孤女故意接近高家,再利用得了羊癫的母亲骗财。”
“孤女为母伸冤,感天动地,百姓自然想要一个真相。但高家自然也是不好惹的庞然大物,加上高家交好的几家人,也开始齐齐施压,前大人无法左右权衡,便......”
“偷偷跑了?”万三金拧眉问。
陈师重重地点了点头。
褚灵撑着下颌,“你们如今临州,谁最大?”
陈师一愣,但还是试探道:“高家?”
“高家这些人都没实权吧。”褚灵道。
陈师点头,“有实权的该都在京城才是。”
褚灵点了点头,笑了:“那我就不担心了,这高家的案子我接了。”
陈师面上一喜,“多谢大人。”
“我也知道你肯定察觉出了什么,但是你不敢说,只能拐弯抹角地来找一个不怕高家的人......”褚灵打量着他,“你怎么知道我不怕高家?”
陈师小心翼翼地道:“大人的表情告诉我的。”
万三金看了一眼褚灵,“表情有什么不对吗?”
苏和在一旁悠悠道:“你看习惯了,自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咱们大人那副样子就挺招人恨的。”
褚灵摸了摸脸,是吗?
“我要去看看案宗,顺便去见一下那孤女,我得亲自问问是怎么一回事。”褚灵说罢,也站起身来。
“大人。”陈师尴尬地赔笑道,“孤女在大牢里,高家人发了话,谁也不敢放。”
“那就提审。”褚灵轻弹衣袖,“本官要提审,谁敢说不?”
陈师哎了一声,先上前一步打开大门,恭敬地请褚灵出去。
外面的人见到陈师这个模样,纷纷恭敬让开。
万三金嘱咐了一声:“小花,你和你哥哥带着东西先回客栈,苏和,跟我们走吧。”
苏和提着工具紧随着万三金也出了门。
上了马车后,褚灵开门见山地问道:“与高家交好的几家,是因为高家的权势,还是真的交好。”
陈师尴尬道:“大人,自然是权势。”
“那几家在临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