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外传来阵阵脚步声,围观的百姓让出了一条路来,两个捕快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
“大人,夫人拦下了我们。”
“大人,杨怀山跑了。”
张知府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什么!”
两个捕快立刻单膝跪下,“大人,是我们无能。夫人命人拦下我们,我们根本打不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怀山公子坐着马车被送走了。”
“无法无天,当真是无法无天!”张知府面黑如锅底,大手一挥,“赵义,亲自带人将杨怀山抓回来,若夫人再敢拦,直接绑了送回府邸!”
“是,大人。”
万三金凑到褚灵旁边,压低声音问,“这是畏罪潜逃?”
褚灵摇头,肯定不是。
“大人,人来了。”张洞忽然道。
果然,人群让开一条路,赵义押着杨怀山进来了。按照赵义离开的时间来算,杨怀山应该是主动来衙门,双方正好碰上。
赵义拱手复命,“大人,杨怀山畏罪潜逃,已经被我等给抓回来了。”
“狗东西,少爷我是自己回来的!”杨怀山奋力地挣脱着,捕快们立刻收紧麻绳,强硬地摁着他,不许反抗。
“杨少爷还准备动手逃走,所以无奈之下我们只能用绳子将其绑起来。”赵义接着道。
张知府淡应一声,同时眼神示意。
赵义立刻押着杨怀山,小腿一个横扫,摁着他跪了下来。杨怀山吃痛一声,额间泌出冷汗。
张知府重新坐下,一拍惊堂木,“堂下所跪人犯杨怀山,你可知罪?”
“学生无罪!学生根本不知道沈立舟身亡,学生一直在自己的宅院里读书,从未买凶杀人!”杨怀山气得额间青筋暴露,眼珠子似乎都要瞪出来。
张知府冷笑一声,“我今日审案才知道有人买凶杀人,而你早就知道了?只有凶手才知道买凶杀人!杨怀山你还有何话可说?”
杨怀山还在挣脱着,“我没杀人!”
“你当然没杀人,你只是买凶杀人罢了。”张知府面如寒霜,“本官且问你,七月初一,城外山神庙,你是否与沈立舟有过争执。”
“是,但是我们只是......”
张知府继续问:“争执之时,你是否撂下狠话?”
“是,但我只是口头说上一句。”杨怀山急急回道。
张知府却是根本不听,直言道:“七月初一,你与沈立舟发生争执,你愤而离开,心中越想越气,于是买凶杀人。当时庙内还有四位学子,你恐他们来历不凡会有麻烦,所以将他们用迷药迷晕。”
“紧接着,你又利用你姑姑,打着我的旗号威胁四位学子不敢如实说话,将日期调成六月二十九,而你六月二十九根本未到成阳,一下子便可以洗清嫌疑。是或不是。”
杨怀山一下子愣在那儿,他姑姑没有孩子,疼他就像是疼眼珠子似的,今日就是直接命人带他逃走,要不是他执意回来,他姑姑定会豁出命来护着他。
若是问他姑姑有没有利用自身知府夫人的身份来威胁其他学子,他还真的说不准。
“哼!”张知府冷冷睨着他,“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
杨怀山愣在当场,难不成是因为他回去和姑姑抱怨,所以姑姑找人教训了沈立舟,结果没想到沈立舟直接死了?
是他,间接杀了人?
“我,我不知道......”杨怀山不在挣扎,而是有些惶然地跪在地上,面色愈加难看起来。
“嗯,杨少爷如果无话可说的话,本官倒是有话说。”褚灵缓缓起身,朝着张知府施了一礼,“知府大人要我协助查案,并且允我在这公堂之上坐审,下官多谢知府大人。”
张知府眯了眯眼,“褚县令有什么要说的?”
褚灵从袖笼里拿出来一张纸,“这是我的仵作,苏仵作亲自书写的尸检书,请大人查看。”
“尸检书?”张知府用力按着桌子。
褚灵微笑,“我们从乱葬岗上将沈立舟的尸体找了出来,并且沈立舟的生母李氏亲自辨认过,就是沈立舟本人。”
原来孙阳将成阳的消息传给张员外的同时,也另外传了一份消息回去给泗水县的学子,于是泗水县的学子便护送了李氏亲自过来成阳。
昨夜里,李氏已经亲眼见过沈立舟的尸身,确认是她亲子,且已经在尸检书上摁了指印。
杨怀山抬头,怔怔地望着褚灵。
褚灵缓缓走到几位学子的面前,一副沉痛的表情道:“想来,你们作为沈立舟的知己同窗,也很心痛他的忽然离世,所以,我们更要还他一个真相,是不是?”
几人都还未反应过来,褚灵倏地转身。
“尸检书上已经仔细核对过,沈立舟死于他杀,利器贯穿前胸,一击毙命,除此之外,沈立舟身上还有多处淤伤,乃是挣扎所制。在沈立舟右臂肘关节处,有一弯月刀伤,结合沈立舟背后的细窄刀口,可以确定,凶器是小月刀。”
“小月刀在京城风靡过一段时间,约小臂长短,刀身偏窄呈弯月形,所以刺入再拔出的话,原来的伤口会被拉开,形成大伤口。”
褚灵说着,笑望着众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