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轻看西越,不敢轻视梁暮。
梁暮想让宴怀停下来,再这样下去,怕会伤上加伤,以至于有性命之忧。跟随他千里迢迢来到东楚的人,他有责任保护他们,他有责任将他们全须全尾地带回西越,这是他身为西越昭平王的责无旁贷。
此时场上的叶真已渐渐感觉到宴怀有些力不从心了,他自己虽然也是吃力的,但是胜在年轻力壮。猛然间,他看到宴怀的嘴角渗出了血丝,其前胸也是一片殷红。原来宴怀是带着伤的。突然间,叶真对眼前这个倔强的汉子充满了敬佩之情,他们二人都是为了国家的荣誉而战啊。
可能是宴怀的不畏生死感动了叶真,叶真敛起心神,将自己的状态重新调整起来。他也时刻关注着宴怀,突然间,宴怀身形晃动了一下,叶真忙收起攻势,只见宴怀捂着胸口,颓然倒地。梁暮再也忍耐不住,飞身上台,察看宴怀伤情。
宴怀靠着梁暮,喷出一口鲜血,不住地大口喘气。楚承连忙让人传太医过来,同时也赶紧到台上看宴怀怎么样了。
众人不明所以,以为是叶真将宴怀打得口吐鲜血,叶真还稳稳地站着,宴怀却倒地了。只有行家里手看出宴怀有伤在身,不过,就算是没有伤,比起耐力,恐怕最终宴怀还是要落败的。宴怀这一场奋力拼搏,倒是让在场的众人钦佩不已,虽败犹荣。
景庆帝也不由地轻叹了一声,西越有这样的臣子,真是让人羡慕啊,“好,打得好,云起,宴怀不错,是个真英雄,铁骨铮铮的汉子,来人,好好救治他,务必让他早日恢复”。
梁暮代宴怀谢过景庆帝,就带着宴怀下去治伤了。景庆帝看着梁暮的背影,想着,梁暮身边有这样忠心和烈性的人,绝不能让梁暮返回西越。那宴怀,也绝不能回去。
……
最激烈最精彩的一场比武结束了,众人似有些意犹未尽。景庆帝也在酝酿着说些什么。这时候,赵温突然冒了出来,“陛下,刚才这一场场比试尽显我东楚雄威啊。微臣看得是振奋不已,要不是上了年纪,也得下场跟这些儿郎们切磋切磋”。
景庆帝少不得跟赵温客气几句,“爱卿过谦了,当年爱卿在台上比武的风姿朕可是记忆犹新啊。卿家的次子不是也上场了吗?身手不弱,颇有爱卿之风啊”。
“谢陛下夸奖,犬子还差得多,以后还得多学学。”
“陛下,臣女看二哥上场比试,臣女也想上台比试一番。请陛下恩准。”说这话的正是赵岚。赵岚看此刻景庆帝心情不差,料是就算不允也不会跟自己多计较的。
赵岚的话落,赵温急急呵斥,“岚儿,休得放肆,陛下面前,岂有你说话的余地。陛下恕罪,这不懂事的丫头是被微臣惯坏了,不知天高地厚”。赵温此刻心中焦急不是假的。他想让陛下知道他女儿的出类拔萃,想找个机会让女儿在陛下面前露露脸,有个好印象,将来指婚也方便些。谁想到,自家女儿竟如此胆大妄为。
听到有女子说话,也想上台比试,景庆帝感到十分意外,“朕还想着谁家女儿有如此胆色呢,原来是幽州郡主。爱卿,你这个女儿胆量不小啊”。
听到景庆帝说自己的名号,赵岚此刻已大大方方地走到父亲旁边,规规矩矩地朝景庆帝行了大礼,“赵岚拜见陛下,启禀陛下,臣女胆子不大,只是觉得陛下是心胸开阔的明君,定不会跟我这个小女子计较的。赵岚确实技痒,自幼习武,自问不比男儿差”。
景庆帝抬眼打量赵岚,十五六岁的姑娘正是花一样的年纪,穿着一身剪裁得当的海棠红骑服,虽是跪着,也可看出骑服下包裹着的袅袅身姿。明艳的少女美目盼兮,巧笑倩兮,说着俏皮的话,在场的很多男儿看得心头一热。
“哦,你想上台比武?可在场的男子都是我东楚的好儿郎,恐怕无人愿意与郡主对决啊。这要是赢了,胜之不武,若是输了,岂不是丢大发了。既然郡主自小练武,不若上台打一套长拳看看。”景庆帝这会儿心情愉悦,不介意逗逗赵岚。
赵岚正踟蹰间,惠婉开口了,“父皇,岚儿是女子,就该找个女子比武。不若让岚儿与表姐较量一番吧。您也看看我们女儿家的身手”。惠婉身旁的沈贵妃想阻止女儿,却来不及了,只能瞪了她一眼。
澹台月璃颇有一种“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的感觉。她知道近来惠婉与赵岚交好,这幽州郡主想出风头就随便出好了,拉扯自己做什么,自己可不想被众人围观。坐在澹台月璃旁边的澹台墨白也觉得惠婉公主有些不知所谓。
惠婉的话倒是提起了景庆帝的兴致,澹台月璃自小练武他是知道的。索性现下也无事,让她们比划比划也好,“惠婉所言极是,月璃丫头呢,也上来吧。我们也见识一下咱们东楚女儿家巾帼不让须眉的风采”。
澹台月璃无奈,只能点头称是,索性今日打算去骑马,她穿得是一身姜黄色的骑服,倒也不用再另换衣服了。
赵岚本也存了与延川郡主一较高下的心思,当下倒也遂愿了,可场面上的话该说的还是要说的,“澹台姐姐,小妹无状,姐姐多包涵,小妹自小就是这么个皮实的性子,姐姐莫见怪”。从惠婉那里得知,澹台月璃应是比自己大一些的,于是“姐姐、姐姐”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