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投机半句多,怼不过他可以躲。
荆拙渊向来善于变通,见状立刻转移话题,轻咳一声,有些不太好意思地问道:
“那个,我昨天晚上喝多了,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做什么不该做的事?”
沈哲微妙地沉默下来,看着面前的人,视线有些许游移。
昨晚,满大街都回荡着某人悲愤的哭嚎。
“你说,你说她为什么不看我一眼?!老子明明那么帅!!!”
“我要控诉这个残酷的世界,为什么要对一个纯情少男这么残忍?!在片场看到白烬那男人的时候,我心里简直五谷丰登啊!!!”
“……那叫心里一个咯噔,五味杂陈。”
荆大少男显然没有心思学习博大精深的中文,还沉浸在自己无疾而终的暗恋当中,嘴里念念叨叨人家的名字,伤心的像个两百斤的胖子。
从回忆中抽离,沈哲最终露出不忍直视的表情,对忐忑的荆拙渊说:
“你发疯发得不轻,扒着马路牙子不愿意走,非让我给你找一百零八个姑娘。”
荆拙渊一脸惊恐:“不可能!!!我不是那样清澈的人!”
沈哲深吸一口气:“那个词,叫轻浮。”
荆拙渊:“……”
沈哲微笑着,拍拍他的肩:“你是有点东西的。”
荆拙渊一脸狐疑:“?”
沈哲面带怜悯:“你有点清澈的愚蠢,免费教你造句,不用谢我。”
荆拙渊黑脸。
我谢你个大头鬼。
他才不信沈哲的鬼话,他才不会扒着马路牙子要姑娘,还是要去找温眠问一下。
说完,荆拙渊不搭理沈哲,走去找温眠了。
温眠耳边架着一根笔,正捧着剧本有一搭没一搭的看,时不时抬头张望着什么,模样像在等人。
荆拙渊便随口问道:“等谁呢?”
温眠打了个哈欠,眉眼懒懒的,有些没精神:“席沉说今天会把我的助理给送来,我等着接人呢。”
说起这个事儿,荆拙渊又有些不满,皱眉道:
“他怎么办事儿的,你都来这儿拍戏快半个月了,他还没给你把助理安排过来?”
温眠不在意地摆摆手:“其实我也不需要助理,很多事我自己都能干。”
荆拙渊想说点什么,突然看到后勤处的妹子走了过来,羞羞答答道:
“眠眠姐,这是你等会儿要用的道具,我给你拿来了。”
温眠从随身包包里抓出一把糖,放到姑娘手里,朝她眨眨眼睛:“谢谢媛媛,你今天很好看哦。”
妹子红着脸走了,不用吃糖都甜得要死。
荆拙渊:“……我好像知道你为什么不需要助理了。”
温眠一脸求知欲:“为什么?”
荆拙渊木着脸,心里无声大吼,因为你把剧组里的小姑娘都勾搭得五迷三道的,她们抢着为你做事,恨不得把饭都喂到你嘴巴里啊喂!!!
温眠看着荆拙渊略显怪异的表情,有些无言,俯身捡起掉落在地的笔。
“话说,你找我干嘛?”
荆拙渊顿在原地,视线有些凝滞。
温眠还没换戏服,穿着一件荷叶领的浅色衬衫,随着她弯腰的动作,一边衣领向上翻折,露出一小段起伏的锁骨。
白皙的皮肤上,一抹狎昵的红痕极为显眼。
那是一枚吻痕。
荆拙渊像被刺到了一般,慌忙移开了视线,呼吸微沉,甚至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明明已经告诉过自己很多次,该要放下了,可每每看到她与白烬在一起,他总会情绪难平,心口处微微的刺痛总让他难堪又难捱。
荆拙渊闭了闭眼睛,把不该存在的情绪全都收回去,原先准备好的问题也都没有问出去的必要了,他转而提了另一件毫不相关的事情。
“白烬呢,他没和你一起来吗?”
温眠摇摇头:“他还有工作呢,我昨天看他……”
温眠的话音猛地停住了,视线定格在某一处。
荆拙渊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一时间瞳孔放大了。
是白烬。
他手里拿着一瓶酸奶,平淡的视线在他身上掠过,随即收回,慢条斯理地把吸管插进酸奶瓶子里,贴到了温眠脸颊边。
温眠愣愣地接过酸奶喝了一口,才想起来问:“你怎么来了?”
白烬看了一眼荆拙渊,随手把她翻折的衣领抚平:
“席沉没跟你说吗?”
温眠:“哈?说啥?”
白烬俯下身,直视着温眠的眼睛,从琉璃色的眼眸中清楚看到自己的倒影。
他弯了弯眼睛:“我来给你当助理啊。”
温眠先愣住了,荆拙渊显然也没想到,嘴唇微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白烬面色如常,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把东西一样样拿出来。
小风扇,湿纸巾,充电宝,漱口水,巧克力,小饼干,还有好几瓶酸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