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眠上下扫了他一眼,虽然脸色还有点白,但看上去气色还成,看来是没有大碍了。
应棠被温眠看得有点不自然,抬手整了整头发,问道:“你来干嘛?”
其实,看到温眠完好无存地站在这里的时候,他也说不上是为什么,从心底里松了一口气。
温眠抬眸看他:“来看你还活着吗,现在看来恢复力倒是挺强的。”
应芙没说话,但她敏锐地感觉到自家当成和眠眠之间的气氛好像有点不寻常,还得好好观望一下。
小姑娘于是不动了,暗戳戳看着温眠和应棠两人之间的交锋。
应棠哼笑了一声,偏头咳嗽了一下,转头怼道:“托你的福,还活着呢。”
温眠没说话,半晌,才问道:“那天,你为什么要救我?”
他们只不过是素不相识,并且在那种条件下,正常人都会想把生的机会留给自己,没有必要为了对方奉献出什么,也不会有人对他们做出道德谴责。
而且以她对应棠的了解来说,他也不像是舍己为人的人,况且之前他还怀疑自己是来害他的杀手,他到底为什么最后把衣服留给自己?
她真的搞不懂,怎么想都没道理。
其实说起这个,应棠似乎也有些懊恼。
在那样危急的条件下,他确实更应该先确保自己的性命安全。
毕竟从小到大,他身边所有的人都是这么践行的,万事以他为先,就算自己死了,也不能让他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但是那天晚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失血过多,脑子不清醒了,他居然鬼使神差地脱掉了衣服给温眠披上,自己硬生生冻着。
他对此给出的理由是,如果他们死在那里,那温眠就是最后一个对他表露出善意的人,虽然说她一脚把他踹飞几米远,但她后来还是帮他包扎了伤口。
或许是为了回报她的一点善意,也或许是两人在走投无路之下,面对的结局只有两种,要么一起获救,要么一起冰冷死去。
这样类似于生死相依的关系触动了他,让他做出了以往从来不会做出的举动。
其实温眠不知道的是,在他脱掉衣服给她两分钟之后,他们就获救了,真正说来,他也没有怎么样救到她。
反倒是温眠之前为他包扎,避免让他失血过多,器官受到不可逆的衰竭,才是真正毫无争议的救了他。
这么一想来,他并没有亏很多。
不过,看着温眠挣扎又纠结的表情,应棠久违地感觉到一种捉弄人的愉快心情,于是便故意对温眠说道:
“是啊,说起来,我还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其实还不仅如此,那天我把衣服给你之后,我还抱着你,用我的体温去捂热你,这一点,你又要怎么谢我?”
应芙猝不及防,震惊地捂住了嘴巴。
我的妈呀,这是什么反转?!!别人可没告诉她还有抱抱这个情节!
温眠脸色复杂,他抱了她?
那那天白烬来救她,第一眼看到的不就是她昏迷着被应棠抱在怀里?
这怎么能行?!!!
怪不得后面两天他的情绪总是不对劲,一直缠着要亲亲要抱抱,原来是看到她被别的男人抱了,又没法发作,暗中吃闷醋呢。
看着温眠脸上复杂的表情,应棠没由来的有点不舒服,脸色也微微冷了一些,反问道:
“怎么,我抱了你,你很不开心?是不是还想说根本就不需要我多此一举?”
应芙睁着大眼睛在两个人之间瞅来瞅去。
她也说不上为什么,她就是有一种敏锐的直觉,她哥此刻的心情有点不对劲,虽然看上去仍然漠不关心,十分无所谓的模样,但是他心里其实很在乎这个问题的回答。
就像小时候,他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其实很想让爸妈去参加他的家长会一样。
气氛一时有些凝固。
温眠抬眸,迎着应棠探究的视线,没有任何犹豫地说道:“不,相反,我很感谢你,感谢你在最后关头想着救我。”
“因为如果那天我死在里面,白烬也会随我一同死去,是你规避了这一切的发生,所以我很感谢你。”
“你救了我,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救了白烬。”
虽然这话听上去很好听,但是应棠的心情并没有因此轻松几分。
他才没有想要救白烬那个男人,想那么多,真是个自作多情的丑女人。
温眠看了应棠一眼,他苍白的脸色和没有血色的嘴唇让她皱了皱眉。
她并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不管怎么来说,应棠确实对自己伸出过援手,这一点无可辩驳,她该还的人情,该报的恩情,也一分都不会少。
温眠对应棠弯了弯腰,语气很真诚:“不管怎么样,我很感谢你,这份恩情我会记得,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今后有什么需求,你可以来找我。”
应棠挑了一下眉,邪恶地勾了勾唇角:“什么需求都可以?”
温眠完全没意识到哪里不对,点点头:“是的,只要不超出我的底线,我都会做到。”
应芙捂住眼睛,没眼看。
她怎么觉得他哥说的和温眠说的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