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中风和日丽,客轮沿江而上。
客轮前甲板上,摆着几把藤椅和小桌,桌上摆着瓜子、干果和茶杯。
桂五行坐在藤椅上,饶有兴趣地观赏着两岸风光。五丑坐在旁边,悄声的和船长说着话。这船长是当年五丑护船队的老队员,这会虽然当了船长,对五丑还是毕恭毕敬。
桂五行突然大笑,回头对两人说:“郭麻子想要老子的船,老子给他一条船,他会玩吗?玩得转吗?他以为是赶毛驴车啊?会打驴屁股就行。”
船长也笑了:“道上的规矩都不知道,还敢玩船!船是那么好玩的啊?就怕掉到江里淹死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五丑担心地:“就怕他使坏,往上报告。”
桂五行:“我想过了,这事瞒不久的,省保安处肯定已经知道了。老子马上就派人围剿谷增三。”
五丑:“郭麻子也知道是谷增三干的,被打死的人脖子上戴有避邪物,他们从避邪物上认出了是谷增三的人。”
桂五行:“我都仔细想过了,谷增三不是还打着保安团的旗号吗?我让达老大去打他个狗日的。达老大也是保安团,保安团和保安团之间发生些摩擦,上峰即便知道了,也好应付。”
五丑担心地:“朱无畏也在保安团,省保安处到时候肯定会知道这事。”
桂五行笑了:“我就是要把朱无畏搅进去,他赵昆三知道了,叫他也有所顾忌!”
五丑:“达老大这人好办,能帮我们打仗;朱无畏那人背景复杂,难以预料……”
桂五行:“你以为我一点都不知道吗?他实际上在盯着我的位置。哼,怕没那么容易…….”
船长也在一旁插话说:“五爷,队伍上也不是长久之计,不行了还回来当咱的船王,香港、澳门那里,咱们的船也站住脚了,怕他个球!”
桂五行拍拍对方的肩膀:“船王有船王的乐趣,师长有师长的乐趣。当年我当船王,谷增三绑我的票,如今我当师长,老子可以剿灭他!”
五丑哈哈大笑:“咱们做带枪的船王!”
一望无际的湖面烟波浩渺,天水一色,泛舟湖中,如游仙境。年轻的船娘轻轻的摇着桨,乌篷船在平静的湖面上荡漾着,颇有几分诗情画意。
菲菲坐在船上,望着浩荡的湖面,似乎心情特别好,不停的和船娘攀话:“这婺湖真美,像画一样。”
船娘:“今天没有风,天气好,一起风就不行了。”
菲菲:“这婺湖到底有多大?”
船娘:“方圆有几百里吧,归几个县管辖。”
菲菲:“你都去过吗?”
船娘:“那么大地方哪能都去过啊?过了前面的泊烟褚,湖叉特别多,芦苇又很密,有些湖叉是通往荒岛上去的,有些湖叉走着走着没有路了,到处都是芦苇,转不出去……”
菲菲不由得有点紧张,问道:“这湖上船多么?”
船娘:“这可说不准,有时候多,有时候少。”船娘说着抬头往远处一望:“你瞧,后面就有一条,前面泊烟褚那边也有一条。”
菲菲向后面望去,果然后面有一条渔船若即若离的远远跟着,她知道那是田野的船,稍稍放下心来。
兰云冬坐在船舱内,听着菲菲和船娘说话,却想着自己的心事:这里确实是个和敌人周旋的好战场啊!梁团长他们会在哪里呢?即便找到,有菲菲的人跟着,这也是一场特殊的接头啊……
菲菲朝兰云冬喊道:“坐在里面干什么?出来看看啊,多漂亮的风光!”
兰云冬钻出船舱,站在船头朝远处望去,天水茫茫,烟波浩淼,在这泽国水乡里一叶渔舟显得那么渺小,那么的微不足道。
渔娘说的泊烟褚,就在湖叉交错,芦苇茂密的天水连接处。在芦苇的层层包围之中,有一大一小两个荒岛。
两个荒岛相距不到一里,中间有一条小路相连,像两只蛤蟆蹲在那里。大蛤蟆岛上有个龙王庙,庙前立着一块石碑,记载着建造龙王庙的经历和捐资人;小蛤蟆岛上有个湖神庙,里面敬着一个白面书生,虽然荒凉,倒也有香火的痕迹。
在泊烟褚前的湖叉里,停着两条船,每条船上有六个身穿国民党军服的大兵。岛上站着两个军官,仔细看去,那个带上尉军衔的军官是梁之明,另一个带中尉军衔的军官是梁东山。
此刻茅亮正在大蛤蟆岛上瞭望,看见远处的渔船驶来,赶忙跑下来向梁东山报告:“梁团长,他们过来了。”
梁东山一挥手,两条船驶出湖叉,迎着渔船摇去。
湖面上,菲菲的船只正往前划着,被湖叉里冲出来的两条船迎头拦住。一个大兵高声喊道:“什么船?过来检查!”
菲菲听到喊叫,吃了一惊。放眼望去见是几个大兵,心里立即又平静下来。船娘没见过这种阵势,早已吓得慌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兰云冬平静的观察着几个大兵,仔细的审视着眼前的一切。
菲菲朝对方挥了挥手:“我是报馆的记者,我们下来采访!”
大兵蛮横的喊道:“我不管你什么报馆不报馆,今天有特殊情况:上面有交代,一只野鸭子也不能放过!你快过来检查!”
兰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