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别害怕。我是做小买卖的,可不是山上的棒老二。”曲术怕对方识破了自己的身份,尽量装得平静,抢上前去说,“我是来游玩的,也不知道你怎么遇难了。害您的人都走了,我给您解开吧。”
兰云冬见来人不明白他的意思,心里实在着急,又无可奈何……
曲术顾不上注意兰云冬的脸色,有意避开兰云冬那莫名其妙的目光,一边给兰云冬解绳子,一边亲热地说:“救人一条命,胜烧十年金兰香。你我虽是萍水相逢,也是有缘份,我可不能见死不救,坏这种天良。”
兰云冬看到危险的局面已很难挽回,也就只好听之任之。
曲术吃力的解着棕皮绳上的死扣,兰云冬紧张的观察着四周。兰云冬身上的最后一道棕皮绳终于被解开了,大殿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
兰云冬猛地拉了曲术一把,叫了声:“大哥,快跑!”
曲术被拉得踉踉跄跄,差一点栽倒。兰云冬冲出殿门,就沿着门前的小径,一直往山下飞奔……
曲术捂住嘴偷笑:“这小子,吓昏头了,只顾逃命了,连一声谢都没有。”
兰云冬沿着小径飞跑了一段,一闪身钻进了小径旁边的丛林。在树林中又跑了一会,仍不见有什么动静,也没听到任何响声,脚步才放慢下来。
杂乱的丛林像兰云冬杂乱的心情一样,密密层层地缠绕着,再也找不出路来。他踏着松软的枯枝败叶,拨着纠缠不清的枝条,慢慢地往前移动着。四周静得怕人。树林里阴森森的,阵阵带着腐叶败草的腐烂气息,迎面扑来,令人窒息。
兰云冬在寂静的山林里一边思索,一边摸索着向前走,眼前还在浮现着大殿里那场糊涂的搏斗:
村姑双手叉着腰,长长的莲子眼里闪射着嘲弄的光芒:“这可不能怪我们,我们倒没有打算动武,只是想请你来回答几个问题,你先动手打了我们的人……”
矮胖子扭动着不大灵活的脖子,恶狠狠地说,“跟他说那些废话干啥?先问问这小子到底是干啥的!”
黑姑娘嘲讽地说,“嘻嘻!这种问法倒也有趣。我们本来是请你问话的,你先打我们,怪不得我们不讲交情!”
兰云冬疑惑了:这伙人真是一帮绿林好汉吗?他很快就否定了这种想法。他想起来鄢家胡同算命先生的手被钉在黑漆大门上,杀猪般的嚎叫……
兰云冬极力回忆着刚刚出来追驴时的情景:
白灵芝笑着:“要不这样,你怎肯轻易出来。”
兰云冬:“大姐不是要配眼镜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呢?”
白灵芝的眼睛扑闪着:“你还不清楚吗?就是为了你呗。”
兰云冬一阵激动:“您配什么样的眼镜?”
白灵芝淡淡地:“左眼散光,右眼近视。”
兰云冬:“多少度数?”
白灵芝:“散光一百,近视二百五。”
兰云冬有点颤抖,痛快地:“你是游击队的同志,怪不得几次碰面,原来你们一直在找我。”
白灵芝并不激动:“我们是到处找你。”
兰云冬:“我也到处在找你们,找得好苦。”
白灵芝漫不经心地伸出手来,和兰云冬握了握,算是见面礼,然后说:“县委有人在三岩寺等你,快跟我去吧。”
兰云冬满脸疑虑,真的弄不明白了:这分明是我们的同志吗,她们为什么会对我这样?她到底想干什么……莫非她们在考察我……”
三岩寺外面,曲术从寺门出来后见四下无人,便朝范协藏身处走去。范协远远望见曲术过来,赶忙迎上问道:“走啦?”
曲术如释重负:“像兔子一样的跑了。”
两人大笑起来,曲术无心再在这里停,说:“回去吧!向参谋长去报告一声。”
范协:“好!咱弟兄回去交差。”
两人向下山的小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