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跳下船,四下打量了一下,渡口冷冷清清,除了几个在岸边等待生意的挑夫以外,再无闲人。菲菲放下心来,朝江边的两只船挥了挥手,兰云冬和后面那只船上的十几个人先后上了岸。
兰云冬尽管不知道这趟生意给谁做、怎么做,但从山前岭的安排里他知道这不是一趟寻常的买卖;特别是后面船上跟着那么多人,他意识到路上说不定会出事。所以,一到渡口他便以军人特有的警觉,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地貌。
远处山坡上,一只悠闲吃草的毛驴引起了他的注意。自从见到那个村姑以后,兰云冬对毛驴特别敏感,印象也特别深。看到毛驴自然就联想到村姑,想到那个黑姑娘。兰云冬的目光顺着毛驴的方向搜索着,果然,远处一个村姑模样的人幌了一下不见了。
兰云冬大吃一惊,心里暗想:“果然是那个村姑,她怎么会在这里出现?通过上次在狮子门楼惩治算命先生秦铁口的事,可以判断这个村姑有可能是游击队的人。她来这里莫非是为了这船上的西药?这可太危险了。菲菲是早有准备的,后面船上这十几个人也非等闲之辈,我得想法帮她。尽管菲菲有来头,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被截货物,料她也毫无办法,山老板也不会受什么牵连。”
想到这里,兰云冬不由得望了望菲菲,尽管菲菲有些盛气凌人,但是作为一个女孩子有时候也是难免的,从个性上来说她并不令人讨厌,何况她到底是什么背景现在还不清楚。自己是受山老板之托来帮她做这趟生意的,就有点对不起她了。再说,那村姑到底是不是游击队的人,自己也没有把握。想到这里兰云冬倒有点拿不定主意了。
菲菲并没有注意山坡上那头毛驴,在她眼里毛驴就是牧羊娃们放的,不值得一顾。她迫不及待的跳上岸,招呼早就翘首等待卸货的挑夫们过来。挑夫们在菲菲的指挥下来到乌篷船上,往岸上卸货。
兰云冬无意间碰了一个挑夫一下,那挑夫猛一转身下意识的拉出一个出手的架子,一脸敌意的望着兰云冬。看到兰云冬是无意识的碰到他了,才不自然的笑了笑。兰云冬敏感的觉得这些挑夫有些可疑,特别是看人的眼神中带着一股杀气。
兰云冬还没有来得及把自己的感觉告诉菲菲,挑夫们就已经沿着坎坷不平的台阶小道把货物往山坡上运了。兰云冬无奈,只好密切的注视着事态的发展。
果然没有走多远,山坡古道口上出现了五六个身穿便衣、带着长短枪的人拦住了去路。
一个头戴黑礼帽的人,像是个小头目,油里油气的用枪指着前面的挑夫:“停下,停下。检查。”
挑夫们顺从的放下货物,退到一边。兰云冬注意的观察者,他怀疑挑夫们和这些人是一伙的。起码,他们早就知道这里有人在等待检查。
菲菲从后面走了过来,打量了一眼黑礼帽,不屑一顾的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黑礼帽斜睨着眼睛围着菲菲转了两圈,嬉皮笑脸的说:“嗨,还有人敢问爷们是干什么的?”
他转身朝身后的便衣们嘻嘻一笑:“弟兄们,这小娘们问咱们是干什么的,你们说说,咱们是干什么的?啊?”
便衣们一阵哄笑……
一便衣:“咱们弟兄能干什么?检查检查这小娘们唄!”
菲菲受到这伙人的戏弄,气得脸色大变:“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黑礼帽沉下脸来:“干什么?检查!”
菲菲掏出关防,在黑礼帽脸前一晃:“不识字也得摸摸腰牌!见过这个吗?!”
黑礼帽接过菲菲手中的那张关防,用眼瞟了一下,撇嘴一笑,:“可惜啊,它认识爷们,爷们不认识它。”
菲菲鄙夷的:“没见过吧?这叫关防!除了不识字的白痴,没人敢查的。”
黑礼帽:“爷们是白吃,但不是你说的白痴!不管它关防还是私防,就一个字‘查’!”
菲菲见对方一个劲的横,有点摸不清对方的身份了,不由得有点紧张起来,就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黑礼帽突然哈哈大笑:“猜不着了吧?爷们是游击队!”
一听游击队三个字,菲菲像触电一样闪身跳开……
另一条乌篷船上随菲菲同来的十几个人也哗的一下散开,各找有利地形隐蔽起来……
挑夫们也纷纷拔出枪来,兰云冬判断得一点没错,他们和黑礼帽是一伙的。
菲菲和兰云冬隐蔽在一个小土丘后面,菲菲拔出枪来,熟练的拉了一下枪栓,冷笑一声:“游击队,来得好!”
兰云冬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他不相信眼前这帮子人是游击队,眼睛紧紧盯着远处那只毛驴。果然,村姑在远处又出现了,她和一个人耳语了一下,也紧张的注视着黑礼帽那一帮子人。兰云冬更坚定了自己的看法,心里暗想:“这帮人肯定不是游击队,和村姑也不是一伙的。菲菲这么一种态度更让人感到神秘莫测,我得见机行事……”
菲菲观察着兰云冬的表情:“怕吗?”
兰云冬:“小姐都不怕,我怕什么!”
菲菲:“叫我菲菲!”
兰云冬:“菲菲不怕,我也不怕!”
菲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