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的酒精毫不留情的倒在她的手臂上,江晚吟忍不住“嘶”了一声。
“纪景枞,轻一些,我疼。”
纪景枞拿着酒精的手一顿,事出突然,这里并没有其他可以消毒的东西。
怕伤口感染,只能简单的消毒后再去医院。
刚才那一瞬,他还心有余悸。
那种即将要失去她的窒息感,像是一双无形的手捏碎了他的心脏,让他痛不欲生。
陌生,又熟悉。
他害怕那种感觉,哪怕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处于危险之中,他也没有像今天这般害怕过。
他带着些惩罚的意味,将酒精倒在她的伤口上,惩罚她不将自己的人身安全放在首位。
他甚至不敢再去想,如果她的身体再倾斜一些,那子弹就不是擦过她的手臂,而是击中她的心脏。
听着她喊疼,最终是心疼盖过气性,拿过棉签沾着酒精,一点一点细致的给她的伤口消毒,又用纱布给她缠上。
因为处理的及时,到医院医生只是清创后涂了些药膏。
叮嘱不可沾水后江晚吟被纪景枞带回了小庄园。
客厅里。
江怀清阴沉着脸。
江晚吟乖乖坐在沙发上。
不知道两个男人在书房谈了些什么内容,反正两人下来的时候江怀清脸色缓和了很多,而纪景枞的嘴角有明显的伤痕。
哥哥打他了?
江怀清眼瞅着自己妹妹胳膊肘完全已经往外拐,恨铁不成钢。
“江晚吟,你给我长长脑子,别被这小子占了便宜!”
知道江晚吟不可能跟他走,他识趣的买了回国的机票,只是走的时候将江知棠也绑走了,父亲点名要见她。
最后留下狠话,等江晚吟回国以后要狠狠算这笔账。
江晚吟心中暗暗咒骂,下次见谷星乔,一定不帮他说好话。
江知棠临走前深深的看了江晚吟一眼,什么也没说。
江晚吟已经和三叔通了话,务必让三叔留着她,她要亲自动手。
将江怀清送走后,她舒了一口气,回到客厅,看见苏蔓跪在纪景枞身后,脸深深埋在双手之中,无声痛哭,卑微到极致。
江晚吟坐在沙发前,静静看着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
“你可以离开了。”
“先生……”
纪景枞转身,看向苏蔓的眼神一片死寂。
“趁我反悔之前。”
她心里明白,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苏蔓起身,虔诚的向江晚吟鞠了一躬,然后决然的离开。
江晚吟明白,她是在向自己致歉,偏了偏身子,她不想接受。
背叛主家,往后她的职业生涯也就此断送。
“为什么替她求情?”
纪景枞走至江晚吟的面前,盯着她的眸子,想要寻求答案。
除了一片清澈之外,什么都没有。
“可能是被她对她女儿的那份心所感染了吧。”
江晚吟低头,掩饰住眼中的异样。
“也可能我善良?比较圣母?”
说完这个借口,连她自己都想笑。
她当然明白苏曼叛主的行为不光彩,但是在苏蔓身上看到的另一面,是她作为一个母亲,在女儿的生命和清白都受到威胁,慌不择路,不得不向恶势力低头。
而作为小庄园的管事,她的确背叛了主家。
她不知道一个母亲对女儿正常的情感应该是怎么样的,因为她没有机会去体会。
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死了,对母亲的记忆有些模糊,甚至算不上美好。
父亲江楚骁很快将新欢情人和继妹领进门,可能是上天不满父亲这么快就有了新欢,在她十五岁的时候,江楚骁死于坠机。
纪景枞在她额头上深深印上一吻,“不早了,去睡吧。”
“可是……”
你嘴角的伤痕那么明显,是因为我吗……
纪景枞还没等江晚吟说完便上楼将书房的门反锁,只留下满脸疑惑的她。
他很不对劲!
纪景枞把自己锁在书房一整晚,期间不断传来异响,江晚吟敲过两次门,没有回应。
“狗男人!果然像越凝说的一样,得到了就不珍惜。”
“纪景枞,你给我出来!”
江晚吟奋力踢着书房的门,她不明白纪景枞在里面都在干些什么。
昏暗的房间,此时一片寂静。
偌大的办公桌前,文件和烟蒂散落一地。
沉重的压抑感扑面而来。
汗水浸湿的碎发,腥红的眼眸。
左手臂仍旧麻木,右手背骨节上满是伤痕,经过一夜,已经结痂。
只有实木的办公桌,被硬生生砸烂。
他已经过了躁狂的情绪,现沉浸在低沉的情绪中。
这次没有成功抓到马特·杰西,又目睹了自己心爱的人差点因为自己丧命,诱发了他服用药物的副作用。
左手臂麻木一整晚没有知觉,而两种极端的情绪,在他体内爆发。
他不想让江晚吟看见如此狼狈的自己。
如果他再谨慎一点,今天的情况就可以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