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三人走进主屋点了盏灯。
灯光亮起,整个主屋内一片狼藉,一地都是碎掉的茶杯,各种书籍被随意的翻开,随意的丢在地上。
贺兰昀捡起一本书翻看着,每张书页上都有用笔画圈的批注,贺兰昀边看边说:“这张老夫子,学问做的好呀,满腹经纶,如此大才为何不来我大楚出仕?”
“什么大学问,就是一个臭腐儒!即便是做一个小小的言官,恐怕也能把朝堂搞得鸡犬不宁。这种人,就适合赋闲在家,埋在书堆里指点江山。”赵用吐槽道。
“你对我大楚的文人墨客很不满啊,说,你到底残害了多少清正之士。”贺兰昀指着赵用。
“我残害?我那是替陛下清眼净耳,你以为陛下愿意听他们念叨吗?若是陛下终日把心思放在听这群儒生讲一些不切实际的空话,这大楚的江山怕是要乱作一团了。”赵用为自己辩解道
贺兰昀不再与他争论,继续搜寻着房中的线索
“凶手把现场都破坏了一遍,说不定带走了有用的线索。”于兴山说道。
“那他何不直接一把火烧了这老宅?那样可不留一点线索。”赵用问道。
“烧你个头啊,要是一把火烧了,那不是立刻就被人发现了吗?”贺兰昀拍了拍手。
“立刻就被人发现..立刻就被人发现...”于兴山低声自语。
“你们买过鱼没有?”于兴山突然一问。
“没有。”两人异口同声。
“鲈鱼是海鱼,因此捕鱼人都是夜里出海打捞,早晨回岸。鱼店的人若是早晨来送鱼,那如何知道张正风是死于今晨,还是死于昨日早晨送鱼后的那一整天?”于兴山说出自己的疑问。
“官府的人不会验尸?”赵用开口道。
“若是那人精通杀人之术呢?假设他真是精通,于是取冰块覆于尸体之上,请刑部的人来,也验不出死亡时间。”于兴山解释道。
贺兰昀问道:“就算是死亡时间不同,那又有何区别呢?”
“你不妨问问赵指挥?”于兴山开口道。
贺兰昀看向赵用。
“张正风死之前,整个老宅周围都有我安置的探子暗中监视。”赵用叹了口气。
于兴山继续说道:“据赵指挥给陛下的说法,宅子周围有内卫府的人暗中监视,无论任何人到张宅都会让内卫府的起疑,但有一个人不会。”
“鱼店杂工。”贺兰昀脱口而出。
于兴山说道:“假设有这么一个人,他知道有人在暗中监视着张宅,他也知道张正风每日都会叫鱼店送鱼。
那么他提前到鱼店做杂工,每日给张正风送鱼,直到有一天,他进入张宅,杀掉张正风,然后将冰块置于尸体之上,第二日再来送鱼时,张正风早已被他所杀,他便到官府报案,官府验尸之后也会洗清自身的嫌疑。”
“那这凶手也是厉害了,居然能观察到周围有探子监视。
而且单说这冰块,处理一具尸体,所需的冰块可不是一点半点,凶手去哪里找冰块?
就算是用了冰块,那冰块化了之后岂不是满地是水?官府的人再蠢也能看出来尸体被处理过了吧!”贺兰昀反驳道。
“是这个道理,但不排除这一种可能。”于兴山朝贺兰昀点了点头,看来这位王爷还是有些头脑。
“咱们再继续找找看吧。”赵用说道。
三人又去检查其他房间,但最终结果仍是一无所获。
此时天色已经快亮了,几人商议之后决定先按于兴山的说法查下去,从鱼店着手查一查那日报案的杂工。
临走时贺兰昀还从桌上顺走了一包茶叶。
几人一回到客栈,纷纷开口说困的不行。
于是众人便各自回房,但却各怀心事。
贺兰昀躺在床上,回想起了今日与陈无意的对视,自言自语道:“陈无意,知道本王为什么今日不趁机把你拿下吗?
本王最近想的很明白,现如今我确实是不如你,就这样把你拿下处死,恐怕汤瑶的心中一生一世都忘不了你。
本王在等一个机会,一个亲手在汤瑶面前打败你的机会,让她知道喜欢你不喜欢本王是一件多么错误的事。
到那时你再死也不迟!”
说完拿出曲水剑轻轻的抚摸着,曲水剑的寒意直上心头,眼中凶光毕现。
于兴山回房之后坐在椅子上,脑中不断地响起临行前贺兰青山的嘱托。
“从严查办,水落石出。王法无情,无论凶手!”
刚才在张宅他有一句话没说,其实有个最简单的思路,那就是内卫府的人直接趁夜色进去袭杀张正风,这也是广为流传的一种说法。
赵用是幕后主使的嫌疑最大毋庸置疑。
可他查案靠的是证据!
更何况,赵用是陛下的心腹,陛下不可能不知道赵用的嫌疑最大,可他还是让赵用来协助查案,这是为什么?
是在暗示自己帮助赵用洗清嫌疑吗?那为何让他一向秉公执法著称的于兴山来?
于兴山苦笑一声:“看来我这一生秉公查案,不畏权贵,不过是今日为赵用的清白而背书,真是好一番铺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