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胡桂花犹如一具行尸走肉一样来到了第三人民医院,找到了昨天接诊的女医生,办完手续之后躺到了冰凉的手术台上。
胡桂花感受着冰凉的器械在自己的身体里面搅动,手术的女医生并没有因为胡桂花年纪轻而感到怜惜,反而对胡桂花这样不检点的行为十分唾弃,手下的动作也是十分粗暴。
这种痛是冰冷刺骨的,胡桂花将自己的下嘴唇都咬出了血,愣是没有痛哼出声。
因为她明白,这两个手术的女医生已经将自己当成了一个不检点的女人,如果自己痛呼出声的话,只会引来她们的不耐烦和冷言冷语。
如今她的心已经够冷了,不想再听到别人的冷言冷语了,胡桂花也不想跟这两个女医生解释什么,毕竟她们没有经历过她经历的苦难,是无法产生共情的。
胡桂花此时只想这件事情快点了了,让她的生活能够快些回到正正轨上,之前的噩梦就让它快点儿过去吧......
胡桂花躺在手术台上,闭紧了双眼,她从来都没有感觉过时间的流逝是这么的缓慢,痛苦的时间是那么的漫长。
漫长的手术终于结束了,女医生收拾了一下手术器械,将一盆血肉带过来让胡桂花看了一眼,“看见了吗,这就是你做的孽!”
女医生愤愤不平地对着胡桂花说道,“你要不要,不要我们医院就处理了。”
胡桂花脸色苍白地摇了摇头,她此时感觉自己连呼吸都是疼痛的,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无比虚弱地说,“不要了......”
“自己去治疗室输液吧。”端着盆的那个女医生白了胡桂花一眼, 离开了。
胡桂花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休息了几分钟,在两个女医生不耐烦快要赶人的时候 ,终于有了力气坐起身来,扶着墙壁一点一点离开了手术室。
外面正在排队等待做流产手术的基本身边都有家属陪同,这个时候过来做人流手术的人比往常多,因为这个时候大家日子都不好过,有些家里面已经无力再多承担一个孩子的生活压力了,于是会选择过来做人流手术。
而胡桂花这样一个年轻女性,而且身边没有家属陪同的,落在大家的眼里,大家立马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再加上胡桂花这副祸水的容颜,大家立刻在脑海里面脑补了一场大戏,看向胡桂花的目光也更加鄙夷了。
胡桂花就在这样鄙夷的目光当中,几乎是落荒而逃,一路扶着医院的墙壁来到了治疗室,在治疗室的椅子上面坐下,等着护士给她输液。
在这个保守的年底,胡桂花这样的存在本身就是异类了,何况都在一个医院里面,八卦传播的速度是十分广泛的,没过多久就在第三人民医院的医生和护士直接传开了,今天有一个不知检点的女人一个人跑到医院里面打胎,也不知道在外面跟多少男人鬼混过了。
所以当治疗室的护士看到胡桂花的时候,再结合手里面的吊瓶,立马就知道了眼前这个脸色苍白,面容姣好的年轻女人就是今天医院的传闻中的风云人物。
“小莫,你去给她打针吧。”拿着吊瓶的护士立马将自己手里的吊瓶递给了一个叫小莫的年轻护士,“正好拿她练练手。”
小莫是刚来医院的实习护士,还没有上手给人输过液,毕竟实习护士给病人扎针是十分考验勇气的,这个时候可还没有关于医闹的相关法律,一个没扎好的话挨病人一个大鼻斗那是常有的事情。
而这个年长一些的护士也是拿准了胡桂花即使被扎疼了也不敢闹起来,毕竟那样没脸没皮的事情她都做了,还有什么脸面在医院里面闹?
小莫来医院也有几天了,还没有上手给病人扎过针,她也知道自己迟早是要迈出这一步的,所以也硬着头皮接过了吊瓶,怀着紧张的心情走到了胡桂花的身边,弯腰给胡桂花的手腕上扎针。
许是因为太过紧张了,小莫连着扎了三针都没有成功扎进静脉管,此时她额头上都出现了一排细密的汗珠。
原本小莫都已经做好了要被骂,甚至被打的准备了,抬起头怯生生地跟胡桂花道歉,但没想到胡桂花却是一脸鼓励地看着她,“没事,你不要紧张,可能是我的血管太细了,不太好扎,你再试试吧。”
小莫听了胡桂花的话,顿时放松了下来,精力也集中了一些,终于成功地帮胡桂花的输好了液。
“谢谢你。”小莫帮胡桂花将吊瓶挂好之后,对着胡桂花点了点头,然后红着脸跑到了刚刚给她吊瓶的护士身边,小声说道,“护士长,我觉得这个女同志不是你们说的那样,她人挺好的......”
护士长听了小莫的话之后,嗤之以鼻,“有些人呐,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看着他对你温温柔柔的,可能是在外面讨好男人讨好惯了,这腰杆子硬不起来了......”
护士长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小小的治疗室里面却是听得一清二楚,原本还在输液不明白情况的病人,眼下看着胡桂花的表情都有些诡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