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苟！你给我站那！”
七八岁的男孩抱着一只狗四处张望，最后躲到了张玥身后去。
“我又不是傻瓜蛋，站那让你揍啊？”无苟对男人做了个鬼脸。
“你个小兔崽子，皮痒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子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一大一小绕着张玥开始转圈。
大个子不认识张玥，却是看得出张玥身上精致的衣服料子，大抵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奈何无苟这个没眼色的，非要躲在人家身后。
张玥皱眉，一手一个逼停了快把自己绕晕的两人，然后自己脱开身来，才对愣住的面对面的两人道：“请继续吧。”
说完转身离开，没管身后传来的嚎叫声。
院子里。
“哎呦，我说老栗头，你打这么用力干什么，多大仇多大怨啊？”无苟往身上抹药，嘴上还哼哼唧唧的。
“你倒好意思说？当家的让你跟着去学东西，你倒跑去跟狗撒欢儿了。”老栗头回想起刚才那个跟无苟一般大的孩子，“那孩子还真天生神力，竟然一手就抓住了我，当时要不是我撤力的快，我这衣袍子都要撕裂了。”
“他长得可真好看，像年画上的娃娃一样。”无苟乐呵呵地摸着怀里的小狗。
老栗头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这个不着调的，感情他完全没听见自己说话。
翌日，张玥靠在茶馆二楼的栏杆边上看书，忽然感觉脚下的木板都在震动，他抬眸一看，昨日有过一面之缘的无苟跟着小狗跑了上来，直直往他这里冲刺。
“哇！小少爷，又见面了！”
“？”张玥把书本合上，奇怪地看向跟着上来的茶馆老板。
张老板拿袖子慌张地在头上擦汗，十分歉意地道：“真是不好意思啊小佛爷，一时间没拦住，让他冲撞了您，我这就赶他下去。”
张玥盯着他的样子看了一会，摆手。
“不用了，替我添壶茶就行。”
“啊，好，马上来。”张老板松了口气，擦擦汗立即下楼去。
“你就是小佛爷？”无苟抱着小狗歪头看他，跟怀里的小狗清澈的眼神如出一辙。
“那你是张大佛爷的儿子吗？”无苟问他，“大家都在说，胞弟是骗人的话，其实你是佛爷的私生子。”
“是兄弟，不要这样说佛爷。”张玥认真的看着他。“佛爷是个好人。”
[这话说的，没毛病，哈哈哈。]
[你也不许笑，张启山真的是个好人。]张玥在心里怒视系统，他听不懂系统说的梗，但在他心里张启山一直都是这样的。
“好，我相信你。”被这样真诚的眼神看着，饶是无苟也厚不下脸皮，他也认真的点头称好。
“对了，这二楼怎么没人啊，我看那边人还挺多的，这边怎么孤零零的就你一个人？”
茶馆二楼分两侧楼梯，左边照常营业，右边则……
“被张启山包起来了。”张玥道。
他爱看热闹，却不爱身处热闹，张启山知道他喜欢清净，直接把二楼给包了，要不是他拦着，张启山还要连另一侧二楼也给包了。
无苟呆呆的“啊”了一声，似乎想象不到包场的快乐。
见张玥总盯着小狗看，无苟双手往前一递，“摸摸看吗？狗牙不咬人的。”
“我可以摸吗？”他有些犹豫，手轻轻伸过去。
狗牙总是很凶恶的样子，除了无苟谁也不让抱，张玥刚伸手它就咧开了牙，但嗅了嗅他手上的气味，狗牙又收起了牙齿，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
从头轻轻拂过，摸到背后，重复动作。
“毛，软软的。”就像在摸蓬松的棉花一样。
张玥轻轻地摸着。
无苟笑嘻嘻地道：“看，我就说狗牙不会咬你的。”
“小少爷，你是几时生的？”
张玥抿唇，“我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无苟奇怪地挠挠下巴，倒也不在意。“我还想看看咱俩谁大点呢。”
你要说这个……
张玥眼神怪异地看了他一眼。
“想必迟早是你大一些。”
[宿主，你不觉得这上面说的很可怕吗？(*꒦ິ⌓꒦ີ)]系统被小说里的志怪异谈吓得不轻。
[不觉得。]
张玥将书页合上，放在一边。
早就觉得很奇怪。
他丧失了作为人的感情，而系统却越来越像人，比他还要更像一个真正的人。
它会哭会笑，会害怕会兴奋。
即便没有实体，也对人类的感觉了如指掌。
好像回想起什么不愿回忆的东西，张玥不适地蜷缩在宽大的躺椅上，把自己团进毯子里。
“……你觉得你是个人吗？”
“我觉得你不像是人。”
张良的声音重现在耳边，好像在否定他过往几十年的人生。
“要怎么才算是一个人？”他咬唇，喃喃低语。
系统以为他在问自己，翻了一下百度道：
[由类人猿进化而来的，能思维，能制造并使用工具进行劳动，能进行语言交际的高等动物，就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