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峰本经便是《春秋》,打眼一瞧,一道是“冬无愆(qian)阳,夏无伏阴,春无凄风,秋无苦雨”,出自《左传-昭公四年》。一道是“君子务知大者、远者,小人务知小者、近者。”这是出自《左传-·襄公三十一年》。
秦浩峰忍不住搓了下手,这两道题都是常规题,既没有上搭,也没有下搭,更没有截搭,倒是好解。
第一题要结合全文来看,“大雨雹,季武子问于申豐曰:‘雹可御乎?’......无不受冰。”这段话借藏冰一事强调天道循环之理,天时有灾祸,圣人悟透天道规律,指点人民顺应天时行事,那么就能避免灾祸。
后一段“今藏川池之冰......藏冰之道也。”意思便是说逆天行事,不遵礼仪,会遭报应的,是不符合道之所在。
这是字面上的意思,延伸开来就是圣人都要辅佐上天来调和阴阳,以避免阴阳失和,带来各种灾难。
那么作为官吏呢?更是要认真履行职责,做到平物价,恤民,隐抑豪强扶良善来辅佐君主,才能调和天下阴阳,国泰民安,避免祸乱。
秦浩峰提笔写道,“圣人言阴阳四时,万物之终始也,逆之则害生,从之则苛疾不起。”
这里的圣人指的是黄帝,因要避讳就改成为圣人,这便是破题,用黄帝的话来表明万事万物倒要遵循基本的规律运转,否则便要起祸患。
破完题下面的承题、小讲就好写多了,很快便写到结尾,有心加点自己的观点,又是一想算了,写完“谨对”便收了笔。
秦浩峰将笔放在笔洗上,忍不住揉了揉手腕,有些发酸,低头盯着草卷又是默读一遍,见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便放到一边。
起身活动了会,身上就开始冒汗,有心要点水擦拭身子,害怕弄出动静,只得忍着,取了棉布擦去汗珠,依着砖墙靠了会,便站起身来看试题。
双手按在桌板上,看着《周易》题,“君子以正位凝命”,出自《易经》第五十卦《鼎卦》,“象曰:木上有火,鼎。君子以正位凝命。”
秦浩峰不大喜欢易经,研究也不深,拧着眉头不断思索,片刻后坐下取了毛笔,点了“位、凝、命”三个字。
这便是张瀚之教他的破字法,破字成词,组句成文。
“位”,君位也,“命”,天命也,君子履中而居尊,“正位”而不使之倾,“凝”者严整之貌也,犹至道不凝之凝,协于上下以承天体。
秦浩峰轻点几下,破题便是“君子者,守正以承天体也,天峻命不易,君子以正位凝之,何其善于体易哉?”
写罢提着笔,眉头紧皱,似有不妥,又是摇头,暗道也就这样吧,能破题意便可。
于是继续写道,“虽出入起居罔有不钦焉,无私无畏以守正......”,写完停了下笔,感觉文章有些发涩。
秦浩峰心中不禁暗叹,还是有所欠缺,也就这样吧,最后写道,“体易之功何其至与?”(不解释了,也不写了,大家知道就行了)
这道易经题耗时挺长,秦浩峰抬头朝外看去,阳光从西面射了过来,应是天近黄昏,也就停笔不写。
时至酉时(18点),考场响起锣声,过了一会就有号军来发蜡烛,给了秦浩峰三根。
号军喝道,“遵太祖令,三根烛毕停卷,若是再写,叉出考场”,秦浩峰点点头,表示知道。
晚上不许答卷为的是防作弊,进考场前秦永远就告诉过他,晚间一定要休息,白日答题便可。
秦浩峰这一天头昏脑涨也不想写了,便把考卷都收了起来,门口的号军探头看了一眼,又是缩了回去。
秦浩峰刚拿出火锅,号军就提来一桶水,秦浩峰一看,桶里还有一个木碗,一愣。
舀水吗?这不还有个瓢吗?
号军听得里面没有动静,探头轻声说道,“公子夜间能否赏碗饭?”秦浩峰一听明白了,这是号军准备吃饭的碗。
秦浩峰点点头,本来他晚上准备少吃点,在考场之中不敢多食,若是腹中积食可不是闹着玩的,既然号军有求多做点便是。
很快便有饭菜香气飘了出来,秦浩峰取了一小碗,其余的都给了号军,号军大喜,比划着菜饼,意思是要不要,秦浩峰笑着摇头。
喝完肉粥,见桶里还有水,秦浩峰实在耐不住这一身燥热,就抽了桌板倚在墙上,准备擦拭一番,号军听得响声,探头一看,有些明白,捂着嘴低声道,“公子在里面擦洗,容易污了地面,生了潮气得病就不好了,若是不怕人看,不如出来”。
“嗯?”秦浩峰一愣,有些疑惑,可以出来吗?号军估计也是看出他的犹豫,又是点头,秦浩峰暗喜,果然与人玫瑰,人还月季。
忙是提了木桶出了号舍,拿着棉布擦拭一番,水并不凉,略温,应是在太阳下晒过,秦浩峰看了号军一眼,不错。
洗涮完毕,先是卸了木板,又是在号舍撒了驱蚊虫的药,踹下几个砖拖垫在四个角,将木板南北向摆放,若是东西向就秦浩峰六尺(180cm)身高,怕是得卷起来躺着。
摆放好秦浩峰又取了快成条的棉布单铺在上面,将八宝书箱拆开,一角两个,最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