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得二楼,就听到女子笑声,清脆如铜铃,使人听之有清耳悦心之感。
听得女子漫声说道,“偏你最是顽皮,若是被人发觉,少不得又要埋怨一番”,又有女子低声应是。
“大姊,你们说什么?”张三郎一听是姐姐的声音,笑着喊道。
少女听得声音,转过身来,面带笑容,见了秦风,忙是抓起桌上的罩篱,“表弟,有外人在,为何不说声?”
少女不大,上身穿着垂胡袖鱼蛙团领纹锦,下身是淡粉红折布绣帛百褶裙,凝脂纤长的手腕上戴了一个冰种玉镯,扎了个小髻,简单的插了一根玉钗。
“一时忘了,大姊不要生气”,张三郎摸了下脑袋,呵呵笑道。
秦风倒是不在乎,但是想到如今这世道对女子多有苛刻,对着女子施了一礼,又是笑着对张三郎道,“改日请你”,说罢转身下楼。
“浩峰兄”,张三郎一愣,“他与你初见?你俩有仇吗?”
少女轻声道,“怨不得舅舅说你,虽不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是外人说道,又有几张嘴辩驳?”
张三郎拍了下头,忙是也下楼去了。
“大娘子,那少年莫不是‘金陵第一流’?复称小郎君的小侯爷?”,婢女满眼都是好奇。
少女摘了罩篱,慢悠悠的说道,“应该是了”,捋了额前发丝,吩咐道:“你去问问,他来何事?”
婢女应声下楼,过了一会上来回话,是给家人采买衣料,少女点点头,“那咱便回府吧,怕是亲娘又要埋怨”,少女的话里带了几分羞恼和无奈。
婢女应是,跟在少女身后,行不过几步,悄声道,“大娘子,您的步子大了些,教习不是说过要轻移莲步嘛”。
少女脚步放慢,笑道,“你这死丫头,你家娘子又不是三寸小脚,哪来的莲步?”又是叹了口气,脸上带了几分愁色。
南宁伯府坐落在城南宣南坊的茂春胡同,因是功名不显,封了个伯爷,随先帝来京也没什么贡献,南宁伯袁志在五军都督府也就做了个闲差。
“大娘子,您回了”,进了府门,大管事忙是上前问候。
“母亲可在院里?”少女笑问道。
“在”,大管事答的有些迟疑,少女见他如此,问道,“可是有客?”
大管事看了少女一眼,低声道,“淮阴侯夫人在做客”。
少女拧着眉毛,想了一会又变的松散,“那便去问候一二”,话里带了几分冷意。
“唉,大娘子”,大管事有心劝,想想又作罢。
“大姐姐”,刚过二门,就听得有人叫。
“二妹妹在这里作甚?”少女见她穿的花枝招展,会心一笑,“莫不是要去母亲房里?”
“有人做客呢,我在这等姐姐,倒是不去那正房”,小姑娘笑着回道,“大姐可是带了稀罕物?”
少女笑道,“在香莲那里,等会自有人送去你院里”,说罢抬脚便走。
“大姐姐,我今日还未给母亲问好,又怕母亲责罚”,小姑娘红了眼眶,又怕又委屈,“姐姐带我去吧”。
少女收了笑意,满脸寒霜,叱道,“跟谁学了这些手段?再是庶女谁还给你亏吃了不成?”
小姑娘吓得摇晃,就要站立不住,身边婢女忙是扶着小姑娘,另一婢女跪在地上,哭道:“大娘子,二姑娘昨夜受了些寒凉,今日便起的晚些,怕夫人责骂,一直在二门这等大娘子”。
少女身后的两个大丫鬟不等吩咐,就上前将这多嘴的丫鬟拖了起来,又是往嘴里塞了帕子,又有几个老嬷嬷挟了这丫鬟便走。
“大姐”,小姑娘一下跪在地上,“饶了她吧,求求你了大姐”,小姑娘哭的撕心裂肺,声音冲宵。
少女皱眉,不过片刻便笑了起来,蹲下身子,轻声道:“二妹妹,你好自为之吧”,说罢也不管她,起身慢慢去了正院。
“大娘子,就这么放过她?”香莲问道。
“所有我给她的东西都去取回来,日后例银按常例走,送去族中女学”,见大丫鬟点头,又是说道,“让花姨娘去庵里祈福一个月,再细查可有道婆、医女来过”。
少女一一安排,身边的大丫鬟忙是点头,脸上带了几分笑意,道:“大娘子最是爽利,省得有人不识分寸”。
少女回头看了大丫鬟一眼,丫鬟笑意渐消,带了几分惧意,颤声道,“奴......奴就是......看不惯”。
“就这一次,再有下次,那便出府吧”,少女冷声道。
丫鬟眼里落泪,只得压下心中委屈,忙是点头。
进了正房,少女忙是给母亲问安,又是和淮阴侯夫人见礼。
南宁伯夫人出身不高,父亲不过四品知府,早已致仕,家中兄弟又不上进,自无外援,本人又常年守在闺阁,只会些女红,女驯。
等岳丈致仕,南宁伯便妖姬美妾不住往府里划拉,伯夫人若不是生的好儿女,怕是也早郁郁在这伯府里。
伯夫人见大女儿来了,脸色明显缓和下来,脸上带了笑意,轻声问道,“怎出去这么久?可是有麻烦?刚才又是谁在叫喊?”
少女笑道,“查了几个铺子,哪会有麻烦?母亲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