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里,陈景浩同兴威帝说道,“儿臣让四弟出宫去了,怕是母后又要闹”。
“哼,不用管她,朕等会说上一说,老四如今甚是懦弱”,兴威帝不满道。
“儿臣听说昨夜安国公府的小公爷递了牌子?”陈景浩装作无意。
“些许小事就如此沉不住气,你二弟如今也是出宫去了”,兴威帝满脸不屑。
陈景浩没说话,心道有几个人如秦风一般?出身勋贵,不在乎钱财,自身又会武艺,就是陪皇子读书说不好听的还是皇家求的,人道无欲则刚,本身秦风与这几人就有仇,来了京城不打一场怕是过不去,可惜自己有病不能亲临观看一二。
至于太子如何想,秦风自是不知,可见了满雅间的病号,心下实在不美。
梅园是汝南侯府的产业,坐落在咸宜坊的丰城胡同,靠近西四牌楼南街,交通倒是便利。
“怎么,诸位这是都摔伤了?”秦风笑着问道,声音里夹杂了调侃和揶揄。
梅梓华先是说道,“秦小郎,今日若是少了一分银钱,某看你能不能走出门口”,众人都是大叫上四十六珍,吃穷秦风。
秦风哈哈大笑,又是引了四皇子到前,笑道:“珍肴异馔定是水陆俱备,合不合口可与我无关,”说罢咳了几声,“来拜见四皇子吧”。
众人开始以为这少年是秦风的表弟,听得一说,都是唬的起身,纷纷上前施礼作揖。
行过礼都是入席,不过多了几分拘谨,秦风笑道,“何必如此?四皇子最爱听你们胡诌,只要不是妓寨赌坊,但说无妨”。
四皇子瞥了秦风一眼,心下暗道,我没有,你胡说,我想听。
一时间众人都来兴致,张三郎笑着道,“昨日,听说你寻了李伯俊,闹了一场?”
秦风笑道,“哪里是闹了一场,闻听‘京城仁义李郎君’不得去一会?万一哪天缺了银钱,借上几个不是”。
众人都是大笑,赵南浔笑道,“平日里都说你促狭,今日来看怕是不止,顽劣的很啊”。
此话一落,大家都是狂笑,连四皇子也露出笑意。
插科打诨,众人又是说起作坊,秦风去西南就让李俊等人安排作坊入京,如今已是安排妥当,众人都是等着秦风入京拿个章程。
秦风也不避讳四皇子,细细安排,说不过几刻钟,便开始上菜,众人约定过几日再说。
见席间不上酒,张三郎笑道,“怎不上酒?浩峰兄岂能无美酒作陪?”众人都是鼓噪起哄,纷纷叫酒。
秦风起身笑道,“若是上酒,某可是无银钱会账了”。
梅梓华笑道,“若是没了银钱,我便送你一些”。
赵南浔道,“你何时如此大方?”
梅梓华拍了他一下,“我送他些酒”。
众人都是大笑,张明轩起身相劝,又是眼色示意四皇子在座,众人也就放过了秦风。
张三郎低声道,“看他二个文人,如今尚不曾做官,居然相护起来”。
众人又是大笑,李俊笑道,“在座诸位论促狭者,非三郎莫属”。
在众人的哄笑中,张三郎面露得意抱拳四处作揖。
少年人意气相投,吃食也就愉快,不过几刻钟,便已食罢,赵南浔提议寻茶馆坐坐。
秦风看了四皇子一眼,见他喜笑盈腮,知他应是满意,低声问道,“您也去?”
四皇子自然点头,说话好听,人又好,为什么不去?
茶馆离得并不远,出了胡同向北不过片刻就到,倒是离着普恩寺也不远。
这茶馆又和普通的茶馆不同,有些类似后世的会所,估计里面也是有些其他门道。
秦风瞅了赵南浔一眼,赵南浔自是明白他的意思,摇了摇头。
这是个二进四合院,东南门上牌匾简单,只有“茶馆”二字,进门便是影壁,雕了“陆羽松下煮茶图”。
穿过拱门右转便是二门,进去后就见中有穿堂,左右各有三间厢房,穿堂上有牌匾“桑苎”,下又有洒蓝草书板联一对,“乾坤寂寞无人识,芳草萋萋古洞闾”。
秦风点点头,张明轩笑着问秦风道,“何意?”
“对联倒是普通,你是问我匾额吧?”秦风笑道,若不是先生让他多个爱好,秦风自不会闲的没事看茶经。
“呵呵,老大人果真没夸错你”,张明轩笑道。
和这个时代的文人打交道是真累,说话含蓄,意义不明,若不是秦风经受张瀚之几年苦训,实在是不习惯。
“茶圣既号竟陵子又号桑苎翁,怕是取了这个意思”,秦风说道。
“那为何陆羽号桑苎翁?”四皇子低声问道。
秦风示意张明轩来答,张明轩笑着说道,“桑苎指的是桑树和苎麻,多生于江南,农人种之,陆羽自诩出自农家不忘本也”。
四皇子点点头。
众人脚步不停过了穿堂,后院便豁然开朗,中间做了池塘,周边都是汉白玉栏杆,雕有寿翁仙桃,三蝠贺寿等,有弯曲石桥通到中间石亭,石亭立于塘中。
见秦风几人到来,有茶侍迎上前,引着去了石亭,石亭五面都是做了围障,围障是蒲苇编织,散发阵阵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