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姐夫来了”,李俊和秦风站在二楼窗边往下看。
今日李俊合张明轩去了侯府,寻秦风不得见,知他在农庄定是要挨罚,便借了老夫人名头将他“救”了出来。
怕他烦闷,死拉硬拽带他来茶馆散心,若不是孙荣轩斥责,秦风不会发现他也来了茶馆。
“你仗势欺人,阿附权贵”,李童生涨红着脸嚷道。
秦风听见,忙是离开窗户,开门下了二楼来到孙荣轩身前,施礼道,“见过姐夫”。
孙荣轩一见秦风居然也在,笑道,“不必多礼,怎不在家中?”孙荣轩怕秦风听得风言风语,心中烦闷,故有此问。
秦风指了指李俊和张明轩,笑道,“这二人怕我挨罚,借了老祖宗名头诓我出来”。
李俊和张明轩也是上前给孙荣轩见礼,孙明轩几人忙是回礼,秦风瞅了李童生一眼,说道:“我观这位也是读书人,怎地做事如此卑劣”又上下打量一番,笑道,“衣着光鲜之下心灵丑陋,渴慕权势藏于狭胸之内,獠豚也(野猪)”。
秦风和孙荣轩没有看见李童生使银票,只是知他暗中诋毁,出言讽刺,谁人背后不被人说?秦风被说惯了,也不生气,不过出言刺挠一二便作罢。
说完李童生,忙是请孙荣轩上二楼一述,孙荣轩笑着随秦风前行,跟孙荣轩一起的青年人落后半步,突然转身对着李童生说道,“督学官近日或要查勘,你为孙山,不曾参加覆场,居然还敢出来惑众”,说罢此话,嘿嘿笑了几声。
李童生忙是抬手掩面,疾步出了茶馆,寻贵人去了。
嫉恨让人面目全非,小小童生试对金陵城的官宦世家一点秘密没有,更何况秦风参考,孙荣轩的几位好友怎能不关注一二。
这位李童生便是第九十一名,因秦风气的县令得病,这最后一名自是参加不了覆场,顺利过关了。
至于秦风得九十名,孙荣轩的几位好友多是以为秦风水平就是如此,等见了考卷又见县令批语,方知这县令糊涂透了。
为圣人隐,为圣上隐,此为忠也。“大礼议”案早就落幕,皇帝赢了,作为臣下那就要以皇帝意志为转移,就要倾向于“母比子尊”,在案件审理的时候,倾向性就要突出,秦风判决一点错误没有,县令居然揪了这点寻事,怕是没得好果子吃。
等众人坐定,秦风问道:“姐夫怎今日有空出来听书?外甥可好?旬月不见了”。
秦风姐姐二年前生子,也误了孙荣轩入京参考,今年正是大比之年,应是忙着习文。
孙荣轩笑了笑,“你那外甥最是欢喜你,你若再不去怕是就忘了你”。
自打姐姐生了孩子,秦风就把农庄的作坊当做了儿童车间,小玩具做了许多,更是做了多种样式的小推车,直惹得孩子见了舅舅便不撒手。
秦风笑笑,没说什么。
孙荣轩继续说道,“过几日便要入京备考,同窗旧友相约出来听书,松快一番”。
说罢,给秦风介绍了他的两位好友,一位是年约二十的潘秀英,前科举人,今年也要入京参加会试,潘父如今是临江府的知府,四品府尹。
还有一位,约有十七八岁年纪,叫李兴元,父亲做了兖州府同知,都是官宦子弟,和孙荣轩同科得中,因是服丧,便没参加会试,也是今年入京。
秦风一想,这位挺牛啊,十三四就中举了,忙是起身对着二人行礼,两人回礼。
一番礼毕,都是坐下。
李兴元笑着问道,“小郎君,听说你在县衙大骂县令衣冠禽兽,不得好死?可是真的?”
秦风哭笑不得的看着李兴元,对方正是一脸兴味,带着满满的好奇欲盯着他。
“和美师弟”,孙荣轩轻拍李兴元一下,“此事应有我来问才是”,说完几人都是大笑。
秦风听得孙荣轩一说,又见他们三人大笑,和李俊两人对视一眼,都是觉得啼笑皆非,这三人都这么大了,还做些孩子事。
秦风只好讲给几位听,待听得秦风骂县令,“填于沟壑,葬于犬腹”,李兴元忍不住大声叫好,打断秦风说道,“峰弟此言甚合我意,如此狗官不学无术,更是傍了贵人,行那犬豚(猪狗)之事,骂得好”。
秦风细观这李兴元,多半是个性情中人,热情奔放,自来熟一般的人物。
听得他说完,接口道,“总归铸成大错,布衣少年胆敢辱骂命官,怕是等父亲知道,还要挨罚”。
潘秀听完,笑道,“少年郎意气行事,如勃日初升,破除隐晦烂事,挨骂怕甚?我等几人哪个不挨骂?不挨打就行”,说完自己便笑开来。
孙荣轩几人也是笑意连连,张明轩和李俊都是勋贵子弟,和官宦家的子弟耍不到一起,两人对视一眼,都是暗想,原来这所谓清贵之家的子弟也是顽皮的紧。
说说笑笑一个时辰过去,孙荣轩几人便要回转,出了茶馆,孙荣旭拉了秦风到背风处,小声说道,“中与不中都是小事,切记不要胡乱行事,寻机报复”,秦风点头。
笑着说道,“祖父昨日去了金陵行在,怕是寻了按察司使”。
秦风一听便明白,忙是说道,“出了罚期,当给姻伯祖问安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