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庄子秦风心情又是不同,多了些急切,多了些安宁,主屋旁立了几十人,张通领着人群跪在地上,迎接老夫人和秦风。
秦风忙是让人搀起来,自己扶着老夫人下了马车,细细打量主屋。
主屋为前后两进,用的都是青砖,外墙从底部往上尺许用了白泥细涂,多半做了防水。
青砖之间做了隔缝,嵌有白泥,相差相隔,错落有致,外墙周边栽了野花,地被,外有竹篱笆拦了起来。
大门三开,上有门楼,又做了垂檐,涂了红色,有些喜庆。大门深黑,带了铜环把手,门边又做了金色纹饰,看着像是新做的。
几个妇人从屋内出来跟老夫人等见礼,忙是迎着进了院中,院子构造多半相同,不过是正房三间,各带一间耳房,左右厢房各三间,又有杂间,厨房,值夜,门子房若干。窗上新糊了裱纸,门窗也做了翻新,院落铺了青砖,不见花树,倒是简单,秦风点点头。
通过左边的角门进了二进,便觉得多了些生气,大体格局相似,不过是正厢房多了空地,应该刚松的土,也是用了竹篱笆围起来,做了个农庄花园。东侧栽了一片紫竹,风一吹,便飒飒作响。
老夫人点点头,笑道:“虽是不如侯府,却是亲切自然,已近霜降,正好种上几丛菠菜、莴苣”。
秦风笑着回道:“孙虽不知何时种菜,却知此时当收割晚稻,大豆出荚”。
“嗯?”老夫人有些奇怪,勋贵子弟有几人知之,她孙儿又从何处得知,便问道:“你如何得知?”
自然是前世的事,秦风笑的有些鸡贼,道:“祖母,进庄之时,便有农人在田中收稻,于路边,荒地收豆,我看见了”。
“哈哈”,老夫人摸了摸秦风头直笑。
老夫人手劲真大,秦风觉得自己的头发都被搓掉了许多,又是说道:“祖母为什么不寻些野花时卉栽上?”
老夫人一听便带了几分气愤,“还不是你那好伯母,她出身书香门第,自是爱好花草,你祖母我出自西南军门,平时惯会耍枪弄棒,喜好禾谷稻黍”。
说罢又是一笑,道:“如今只剩咱们祖孙二人,我自是要种些瓜果菜蔬,那什子贵花时卉,娇滴滴难养得很”。
秦风听了心下一酸又是哈哈大笑,心酸的是作为婆母,老夫人为了儿子去适应儿媳的习惯,不过是求得家庭和睦。
大笑是因为他觉得老夫人才六十左右,身体康健,多活动会活得更久,自是高兴道:“我却是与祖母相同,进了庄子便觉得亲切,不光是因着母亲在左近,更是见到这耸山,这高松,这禾穗感到亲切”。
老夫人一下搂住秦风,轻声道:“乖孙,乖孙”。
老夫人多是安慰,怕他想起母亲伤感,道:“你如今有了祖母,事事无忧,不要胡思乱想”。
秦风点头应是,祖孙说说闹闹,老夫人便让他去了前厅处理杂事,若有不定再来寻她。
前厅,春柳和夏杨立在门侧,张坚几人待在门外,张二扶着张通坐在阶石上,还跟了十几男女。
“张伯,怎不进去坐?”秦风笑道。
张通见了秦风就是激动,双手不知道放哪,又要行跪,春柳和夏杨忙上前搀扶。
“张伯,小郎君不喜人跪”,夏杨说道,以前秦风就告诉他们有事没事别下跪。
“还是小郎君好,小郎君仁义”张通颤抖着说道,也没提王氏。
“小郎君好”,张二张着大嘴,嗞着牙笑道。
“你也好”,秦风见了他就想笑,“可是打了一鞭子?”
一说起这事,张二更是兴奋,撒了扶爹的手,手足舞蹈起来,说道:“小郎君,您是不知,那日,几人回来还耍起狠来,被这位大哥”手指了指张坚,继续说道,“打了几鞭泄了火,都老实起来”。
“昨日我还去抽了一鞭”。
“莫要把人抽坏了,庄里牛少,来年犁地缺了劳力”,秦风笑道。
“是,小的每日就抽一鞭子,多了没抽”,张二还觉得自己挺有理,讲仁义,哪里像其他人每天都抽还几鞭子。
张通狠狠地瞪了张二一眼,道:“小郎君,莫要把人打坏了,落个难听的名声”。
秦风哈哈大笑,正色道:“如此恶毒之人,如果上了府衙,大刑之下,皮肉受苦远甚于此,更何况有人还要受那腰斩,剐刑,如今还能活命,还要怎地?”秦风知道有时候活着比死更痛苦,可是不把罪赎完,死了岂不是对不起因果报应。
“且进房去说”,秦风笑着招呼,抬腿进了前厅。
秦风坐在主位,张通屁股沾了凳子,有些拘谨。十几男女进门便是跪倒在地,不停叩头,嘴里不住喊着,“感恩小郎君”,“小郎君是再世父母”云云。
秦风又是叫人起,又是叫人搀,一阵忙乱,见十几人站在一旁,倒是都不再见戚色,虽然有人有些难色,也不是初来时的愁眉不展。
“我不喜人跪,以后别再跪我”,秦风轻声说道,“这庄子本是母亲的,我为她子,出了事情本就应该有我担着,以前年幼,现如今总是挽回些许,是我对不住你们”,说罢起身便要行礼。
慌得张通等人起身就要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