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夏清总是轻蹙峨眉,看起来有些忧愁。看的莲儿也心疼起来,只以为是小姐对未来无所适从,只好顾影自怜。
夏清当然忧愁,为的却是顾炎交给她的任务:
接近摄政王刘萧何,获得他的宠爱。
天下谁人不知,当今陛下九岁登基,先帝曾命当今陛下加冠之年的皇叔作为摄政王,辅佐幼帝。摄政王自是权倾朝野,任是当今圣上如今也即将加冠,可是到手这么多年的权势,摄政王怎可能轻易放手。
楼主既是为当今圣人做事,那么这花影楼也自是圣上的,如今楼主命她接近摄政王,肯定是陛下与摄政王之间权势之争已经不可避免。楼主于她有救命之恩,她理应报答,可是摄政王向来不近女色,从未听说其流连花楼,家中更是无一妻妾,她又该如何接近摄政王呢?
“小姐,”莲儿匆匆进门来到夏清身旁,递上一封信笺,“楼主信件。”
夏清轻抬素手,打开。
明日巳时,摄政王会于寒山寺上香。
次日。
寒山寺后院。
远远望去,寒山寺后院坐落在大山之旁,云雾缭绕,恍若天宫。雕梁画壁、鲜花簇簇更是不必多说,不愧是本朝第一佛寺。
刘萧何挥退左右,于凉亭中假寐。
刚才还是阳光明媚的寒山寺,天空出现一道雷光,霎时间,雨大的像是天上的银河泛滥了一般,从天边狂泻而下。
夏清主仆二人也没带雨伞,莲儿用随身的包裹为夏清挡雨,寻找能暂时躲雨的地方。
莲儿远远地似看到一处凉亭,顿时十分惊喜。
“小姐,那里有一处凉亭,我们可以去那里避雨!”
夏清看到凉亭内似有一道玄衣人影,顿时放下心来。
“嗯,快些进去吧,你也别淋得风寒。”
两人匆匆进入凉亭,动作起伏间,惊醒了刘萧何。
凤眸睁开,恍惚中映入眼帘一张艳极的芙蓉面。
女子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出落得十分动人,穿着时下流行的胡装。一身青绿色的回鹘装,翻折领连衣窄袖长裙,衣身宽大,下长曳地,腰际束带。
正愣神着,只见女子已经开口;“见过大人,小女子无意惊扰大人,只是天公不作美,突然下起了大雨,这才来到此处,雨势见小之后,我们二人自会离开此处。”
说罢波光粼粼的眼睛看着他,似是担心他会拒绝。
刘萧何内心百转千回,面上却不动声色。
暗自打量了二人一番,似乎不像是那些蓄意接近的人,又看到女子恍如仙人的容貌,更是心下一动。
“当然可以,小姐请坐。”
夏清感激地朝他扶了扶身,“多谢公子。”
莲儿取出帕子,擦了擦凳子,夏清方才坐下。
刘萧何也不知自己是为何,明明见不惯盛京中盛行的奢侈骄淫,享乐至上,可是在看到这个女子连铺了绒布的圆凳也要擦一擦才肯坐下,却也不觉得讨厌。反而觉得她就该如此,一点灰尘也不想叫她沾染上。
察觉到自己的想法,刘萧何一僵,有些心烦意乱起来,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夏清见男子不再说话,倒也不便说些什么,以免惹得他厌烦。
便也垂下眸子,不再说话。
倒是莲儿轻呼一声,拿出被雨水印湿的画卷,“糟糕,小姐,我们刚买的画卷好像湿了。”话语里满是沮丧。
“啊?”夏清也有些沮丧起来,接过画卷,看着上面的晕了墨水的千山飞鸟图,心情也低落下来。
“我们当时买好画卷就应该立刻回去的,不应该看到美景而流连忘返。可惜了这千山飞鸟图。”
刘萧何在夏清出声时就暗自留意,听到主仆二人的对话,虽有些好奇,倒也碍于风度,不便观看画卷的内容,只是有些好奇,这般仙女似的人物,会喜欢什么样的画卷。他的王府上也该再添一些别人的画卷了。
在听到“千山飞鸟图”时,刘萧何便睁开了眼,似是有所预料,便说道:
“小姐,可否将画卷借给我一观?”
夏清当然应允,将画卷递与刘萧何,“这是我最喜欢的画手萧氏所作,可惜我囊中羞涩,真迹也被收藏,此画不是真迹,而是一副赝品,如今却也废了。”
刘萧何打眼一看,果然是他的画作。心有不由暗自窃喜,也有些自得能让如此美人喜欢,面上也带上了一抹笑意。
看到女子面上的惋惜,便想要试探着逗逗她,装作看不上的样子。
“小娘子为何会喜欢他的画作,盛京中画的好的画手可不少啊。我倒觉得此人画的也就一般。”
夏清听罢有些生气,将画卷从他手中夺走,“盛京中好的画师自然不少,但是在小女子心里,这位就是最好的,公子既然欣赏不了,那边不欣赏也罢!”
“莲儿,雨下的也小了些,我们走吧。”
说完,便不顾雨想要离开。
刘萧何此时也顾不上开心,连忙阻拦。
“小娘子,外面还下着雨,不若再等等,此番淋雨怕是要生病。”
夏清不与他再说话,还是要走。
刘萧何连忙拿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