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上午,李木子并没有给张梅秀说自己当民办教师的事,张梅秀也没有问。但李木子看出来了,张梅秀的确是很高兴的。
李木子认为自己当民办教师是铁定的事情了。哪想到,不久后的一个晚上,大队长通知父亲到学校去开会回来后,李木子当民办教师的美梦就成了南柯一梦。
那晚上,大队长王恒明首先提出:“民办教师的事应该由两个大队共同商量研究决定,不能由学校老师来定”。
王大队长的话,明摆着就是要推翻学校老师的决定了。
两个大队长的儿子李艮和王耀政与李木子是同班同学,而李艮还是班长,他的学习成绩并不在李木子之下。
但吴老师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却没有选择李艮当民办教师?
难道是李艮看不上民办教师,吴老师才没有推荐他?
按当时的游戏规则来说,村小的民办教师应该在两个大队长的儿子中选一个的。
可吴老师却偏爱于李木子,这就犯了大忌。
尽管在会上,吴老师据理力争:“我们学校选老师既要选成绩好的,也要选能够讲得出来的,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当老师”。
但两个大队的大队长在公社主管文教工作的副主任章陆明的支持下,就以运动前高中毕业的为杠杆作为选拔民办教师的条件,这样就把李木子剔出去了。
这一条件,吴老师也没有办法。吴老师虽然为李木子鸣不平,可他却无力改变大队长的决定。
大队长王恒明在人员重新定下来后,竟然问李木子的父亲:“老李,你还有什么话说没有?”
王恒明大队长这是带有挑衅、欺侮的口气在问父亲,那意思说:老李家的,我就是要这样收拾你,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呢?
李木子的父亲此时无言以对,他本想说点什么的,但想到路子还长,还要在他们手下过日子,只好打掉门牙和着血水吞。
父亲连忙说:“我没有意见!我服从组织决定”。
父亲不服从也得服从。人在屋檐下,怎敢不低头。
就这样,李木子的民办教师美梦彻底醒了。
父亲垂头丧气的回来对李木子说:“你娃娃的命太背了!你当民办教师去不了了!”
李木子听后一下咬着被子轻轻的哭了起来。
奶奶听到木子的哭声后来到他的床前,坐在床边摸着他的头,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一个劲的喘着长气。
当兽医被大队长卡去不了,当民办教师眼看要到手了结果又泡汤了,今后怎么办呢?
李木子没有当成民办教师后,那些不待见他父母亲的人又开始说风凉话了。
这时,李木子觉得自己的命运就是这个样子了,他对跳出农村不抱希望了,就觉得自己必须安下心来,好好的在农村劳动。
但李木子不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人,他要有另外一种活法。
不是说什么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吗?我李木子做不了什么人杰,但我也要当一个不一般的农民。
李木子经过思考后对父母亲说:“爸,妈,我要学医!我要当一个医生!”
“要得!你娃娃当个医生也不比别人差!”
父母亲甚是高兴,不久就托大姑父找他在破石公社卫生院当医生的大哥收李木子为徒。
姑父的大哥,李木子叫表叔。表叔对木子甚是了解,他很喜欢木子。表叔一听木子想学医,就很痛快地答应了。表叔就将专业医书给李木子让他先自学,哪里不懂的再去请教他。
正当李木子专心致志自学医书时,征兵工作开始了。
这难道是李木子跳出农村的机会?
父亲在大队开会时,也没有与李木子商量一下就替他把名报了。
当兵虽然是李木子跳出农村的又一条门路,可李木子体检能够过关吗?李木子体检过关了大队长能放他出去吗?他会不会卡住李木子不让他出去呢?
李木子的命运掌握在大队长王恒明的手中,李木子能跳出大山吗?
李木子如果这一步都实现不了,那他就只有在大巴山里劳动一辈子了。李木子在等着盼着,希望命运之神能够眷顾他一下。
父亲在大队开会时,一听说征兵工作开始了,他第一个迫不及待地给李木子报名了。
父亲开会回来对李木子说:“如果不给你报名的话,大队长王恒明会说你娃娃保家卫国不积极。所以,我必须第一个给你把名报了,不管考不考得上,我们的态度要积极!”
当时,李木子对当兵的事并不是真的很感兴趣。并不是李木子不爱国不积极不愿意去当兵,而是他想读书。李木子想在农村好好地表现一下,希望能够有机会推荐上大学读书。
但父亲却明确告诉李木子:“你娃娃的其他想法是无法实现的,只有去当兵试试看,你能不能跳出大队长的手心了!”
李木子想了想,觉得父亲说的很有道理。自己连当民办教师都被大队长卡,如果推荐上大学那就更加希望渺茫了。
但李木子想到当兵体检是非常严格的,自己体检能够过关吗?自己弱不禁风的样子估计十有八九是过不了体检关的。
应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