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和姑父见李木子黑天摸摸的来了甚觉奇怪,就问道:“木子,你这黑天摸摸的来干什么?”
张梅秀把草背兜放在屋檐下,微微笑了笑,说:“姑父、大姑,是我叫他上来过端午节的!”
“过端午节?端午节不是还没有到……”
大姑说着一下想起来了:“梅秀,你是想给木子提前过节呀?”
“嗯!”张梅秀微笑着点了点头:“姑父、大姑,我们先走了!”
姑父关切的问道:“你们看不看得见路?”
“姑父,天上有月亮,又是熟脚路,我晓得!”
张梅秀说后背起背兜就在前面带路。
天上虽然有月亮,但还是看不很清楚。月光下,到处都是白茫茫的,路上的石头和水坑都是一样的泛白。如果不是熟悉路况的话,照着泛白的地方下脚的话,十有八九会踩在牛脚印形成的水坑里。好在张梅秀熟悉路况,李木子跟着她走才没有出现过多的状况。
张梅秀担心李木子摔倒,边走边说:“这路我熟悉,你踩我的脚印走,保证不让你摔跟头!”
“你别担心我!我是赤脚,不怕踩在水坑里!”
“水坑你不怕!你踩在牛粪上怎么办呢?”
张梅秀很担心李木子踩了牛粪。
“嘿!我反正要洗脚怕什么吗?”
“你呀!你真的是个木子!”
张梅秀说着又想牵着李木子走,但这段路是上坡路,李木子担心摔倒,就拒绝了张梅秀牵他的手。
李木子边走也想,要不是薛嫂偏要摆什么龙门阵的话,自己哪里会摸黑走路啊?
李木子想到这里,竟然言不由衷不由自主的说出来:“这个该死的薛嫂,竟然害我……”
李木子一惊,一下清醒过来:“啊!我怎么说出来了?”
张梅秀停下脚步,回头很吃惊的看着李木子:“你说薛嫂害你什么啦?”
李木子虽然看不清张梅秀的表情,但李木子感觉得到张梅秀一定是很震惊的。李木子觉得自己如果不说实话,那肯定过不去了。
“嘿!”李木子故意叹了一声气,一副埋怨的口气说:“薛嫂这个人真的是有些讨厌!刚才在牛泪嘴山梁上,她非要把我拦着问这问那的,害得我耽搁了时间,要不然我哪里会黑天摸摸的走路啊?”
张梅秀一动不动的看着李木子:“薛嫂都问你什么啦?”
李木子从张梅秀的语气中感觉到,张梅秀可能担心薛嫂在说她和自己之间的事。李木子连忙像无所谓似的说:“薛嫂问我在学校里的事。”
“薛嫂问你在学校里的事?”
张梅秀说着把草背兜放下,拉着李木子坐在路边的石头上,面对面的看着李木子:“老木,你真的是假话都不会说!”
李木子心里暗暗叫苦:“糟了!张梅秀理解错了!”
但李木子还是非常硬气的说:“我怎么说假话了?”
“你呀!薛嫂又不是你的亲嫂嫂,她怎么关心起你在学校里的事?老木,这中间一定有什么名堂,你必须给我说清楚,你如果不给我说清楚的话,我跟你没完!”
糟了!糟了!李木子真的是百口莫辩。但李木子还是底气十足的说:“梅秀,这你就有点不明白了,在我们牛泪嘴,在我们李家,所有的人都很关心我在学校里的事,这点你们这里的人就不如我们那里的人了。”
“算了吧!你当我不晓得你们牛泪嘴的事?薛嫂她只是你们李家的媳妇,与你不沾亲不带故的,她怎么会关心你在学校里的事?你哄鬼吧!”
“梅秀,这你就错了!学子哥和薛嫂,我们是不沾亲不带故,但我们是一个大家族的人啊!那年在破石街上,学子哥还请我过了一次午吃了一碗面条,我是第一次在街上的食店里吃面条。薛嫂有次从娘家背的一背兜杏子回来,生产队那么多的人薛嫂都没有送,她唯独给我送了一大碗来。学子哥和薛嫂对我这么好,那按照你的说法,他们两个不是在打我的主意吗?”
“对呀!他们就是在打你的主意!”
张梅秀非常认真的说。
李木子轻轻地笑了笑:“唉唉!唉!你这话就有些毛病了,他们打我什么主意?”
“你说呢?你心里最清楚了!”
“梅秀,我发现你有些不讲理了!”
李木子说后紧紧的盯着张梅秀。
这时月亮已经很明亮了,虽然看不清楚四周,但还是能看个大概。李木子和张梅秀挨得那么近,虽然细节看不出来,但总的情形还是能够分辨出来的。
张梅秀见李木子紧紧的盯着她,她可能觉得李木子有些生气了,就轻轻地笑了笑,说:“老木,不是我多心,我听到好多人在说你和我的事,我就有些害怕!”
李木子见张梅秀这个样子,语气也就没有刚才那么生硬了,他轻轻地问梅秀:“梅秀,你害怕什么?”
“老木,我害怕你不要我了!”
张梅秀带着哭腔的说后紧紧的盯着李木子。
“嘿!梅秀,我给你说过多次了,你怎么又来了呢?我李木子以后不管怎么样都要把你张梅秀带上的,何况我现在还是一个学生,家里穷的叮当响,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