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子和张梅秀紧紧的相拥着。他俩谁也没有说话,都能听到对方心跳声。
过了一会儿,梅秀松开木子,轻轻地问道:“老木,程晖是不是对你有想法啊?”
“程晖对我有想法?不可能的事!”
“老木,我觉得程晖对你是有想法的!”张梅秀说着又一下抱着李木子:“老木,你是我的!我不准别人把你抢走!”
“你不要这样说了,没有人能把我抢走。我家那么穷,连你这没有读过书的人都嫌弃我家穷,别人不更加嫌弃我吗?”
李木子说着轻轻地把梅秀推开,又一下坐到石板上,望着远处朦朦胧胧的恩鸽嘴和点兵山,轻轻地说:“梅秀,别人是把我抢不走的,但你是把我撵得走的!”
“老木!”张梅秀一下坐在李木子的身边,侧脸看着他:“我这种人大字不识一个,不但认不得自己的名字,连钱都不认识的人,我还能撵你?你不嫌弃我就行了!”
“梅秀,我真的没有嫌弃过你没有读过书是没有文化的人。我说过我以后要教你认字。可是,你妈妈好像对我弟兄多,没有房子很有想法,你是不是有这样的想法我不晓得。”
“老木,房子没有什么稀奇的,我不稀罕那些房子。你们那里山上那么多树,生产队的粮食又分得多,要修建房子那还不简单吗?”
李木子没有想到张梅秀是这样在看待他家没有房子的事情。但李木子不喜欢在农村劳动,他总想跳出农村去。跳出农村唯一的出路只有读书,可现在连上高中都没有希望了,自己还怎么跳出农村呢?
想到这里,李木子幽幽地说:“哎!我原来指望读书跳出这个大山沟的,可现在学校却不招生,我想读书也只能是空想了。”
“老木,你别着急嘛!慢慢来嘛!说不一定后面有……”
“你别宽我的心了,我如果不读书,你妈妈肯定会要你不跟我来往了。因为我不读书,我这个样子在农村肩不能扛,背不能背,真的是别人说的那样文不能文,武不能武。真的是那个样子的话,你张梅秀愿意跟着我李木子过苦日子?”
“我愿意!”张梅秀很认真的看着李木子,虽然看不清她的具体表情,但李木子感觉到张梅秀是认真的。
李木子微微笑了一下:“你说愿意都是假的!”
张梅秀一下急了,一把抓住李木子的手:“老木,说老实话,我从那年第一次见到你后,我心里就只有你了!”
李木子听张梅秀这样说,他的兴致一下起来了,就问梅秀:“你说的是哪一次见到我?”
“你忘了?就是你和你妈看我那一天啊!”
“唉!老实呢!这么多年我都没有问过你,你也没有给我说过。我们那天看你的时候,你先还在这里钻那里看的,后来你怎么不见了呢?”
张梅秀轻轻地笑了笑:“开始我也不晓得你们母子俩在看我,家里面的人也没有给我说过我们俩订婚这事,我只是觉得好玩,就背着大姐的小女儿在人群中走来走去的。……”
“哎!你当时在人群中钻来钻去的在干什么?”
李木子不解的问道。
“嘿!那天不是在落雪吗?冷得很,我就到处找火烤。可大姐的小女儿要哭要闹,我只能这里坐一会儿又跑到那里去看一下,这样她才不闹。”
“你是怎么发现我们在看你的呢么?”
张梅秀笑了笑:“还不是你跟着我去跟着我来?开始我也没有注意,只当你是来吃酒的客人。可你们母子俩又在嘀嘀咕咕的说我,就被胡大娘的儿子明明听到了,明明给我说,梅秀姐,有人在说你呢?我当时还有些生气,是哪个在说我?明明就指着你说,是那个人!我一看这个屁娃娃脸圆圆的,白白的,脖子上还围了一个围巾,衣服上虽然有泥巴印子,但还是很好看的。我当时想李表婶家什么时候有这个亲戚了?我一下想起哥哥说过李表婶的侄儿会编制竹兜和竹扇,这个屁娃娃是不是那个编制竹兜兜的呢?我就悄悄的问胡大娘,胡大娘说,就是那个娃娃。于是,我就站在胡大娘的门后面,细细的观看你。没想到你这个屁娃娃越看越喜欢。你们和大姑在一起说我的时候,胡大娘正好听到,胡大娘就悄悄的给我说,梅秀,你李表婶在给你做媒呀!你都不晓得?你李表婶要把你给她的侄儿说。当时我想,肯定就是那个屁娃娃了!我就站在胡大娘的屋里仔细地看你。”
“那你后来怎么没有见了呢?我到处找你都没有找到?”
“老木,你当我也像你一样木啊?我知道你们在到处找我,我就躲在胡大娘的门后面的,你们根本没有想到我在那里。后来大姐的女儿吵得很,我就背着她回家了。”
“当时不是说好的这边新人走了后,你和你妈妈就下来,你们怎么没有下来呢?”
李木子不解的看着张梅秀。
“嘿!都是姐姐的女儿闹的。我们正要往下面走的时候,她却肚子拉,没有办法就没有下来了。”
“我还以为你是不想来见我呢?”
张梅秀笑了笑,把李木子的手使劲捏了捏:“我当时觉得这个屁娃娃小乖小乖的就喜欢上了,哪想到这个屁娃娃现在也长大了,脾气也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