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傅言雪在小厨房忙忙腾腾半晌,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不住响起,红袖就替太子殿下担心。
太子殿下金尊玉贵之躯,能受得了太子妃的……佳肴吗?
要不要先去太医院请太医候着,这万一太子殿下出了什么岔子,他们国公府可赔不上啊!
眼看着傅言雪已经封了火,拿着小盅盛了一盅银耳羹,红袖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回到殿内。
“殿下,您……做着点准备。”
“嗯?”
不等红袖解释,傅言雪端着银耳羹迈着小碎步快步走近了正殿。
“银耳羹好啦!”
她将热乎乎的银耳羹放在桌面上,打开小盅放在桌上,“殿下请用。”
谢少昀起身,坐在桌前,抬眸看向傅言雪,只见她屁颠儿屁颠儿的将汤盅往他面前推了推,陶瓷的汤匙递到了他手中。
“殿下快尝尝,这是我最拿手的,喝过的人都说好。”
傅言雪说着,坐在谢少昀旁边,撑着头看他,眼睛亮亮的,期待的小目光盯着他,叫他拒绝不得。
汤盅里传出淡淡糊味,银耳羹不知怎么被炖的有些发黄,里面放了些红枣枸杞,都已经炖化了,黏糊糊的一坨。
这个样
子,实在有些不忍下口。
谢少昀沉了沉眸,微微倾身,搅动了下银耳羹,凑近尝了口。
酸、苦、咸。
能将这几种味道集于一身,也实属不易。
“味道如何?”旁边的傅言雪还满心期待的等着他评价,“我可是不常做饭的,一做就是美味佳肴,尝过的人都说好。”
“这羹……太子妃没有自己尝过吧?”
“尝过。”傅言雪肯定的点点头,“第一次做的时候尝过,太甜了我不喜欢。”
她忙于军务,下厨的机会不多,也就做做甜羹炒炒鸡蛋什么的,但是一道菜比一道菜做得好,爹娘兄长红袖绿竹乃至军中将士们都说好,还夸她是天生的好手艺,比京城食肆的厨子收益还要强出好些。
谢少昀了然。
机敏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体会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什么感觉。
“殿下快喝,凉了就不好喝了。”
旁边傅言雪还等着他夸,眼睛亮亮的,装满星辰一样。
谢少昀心横了横,放下调羹,捧起汤盅仰头大口喝了个干净。
“味道很好。”他放下汤盅,拿着帕子擦了擦微湿的唇角,“太子妃果然聪慧,做任何事都是得心应
手。”
“那当然。”傅言雪得意的笑笑,“殿下还想喝吗?我再去盛一盅?”
“不必了。”
谢少昀几乎是片刻停顿都没有,“本宫已经饱了。”
“那就留着,明日一早热热再喝。”
他能选择当场去世吗。
晚饭谢少昀过真没有吃两口,原本还以为他要在墨玉阁留宿,没等晚膳用完,谢少昀便神色匆匆离开了墨玉阁。
“太子妃,太子殿下怎么这就走了?”红袖有些不解,“瞧着面色不太好的样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想必是正殿还有公务未完吧。”傅言雪低头认真吃饭,没多想。
夜半,银星匆忙去太医院请了太医。
次日清晨,太子殿下早朝告假一日,朝野震惊。
傅言雪听说消息时,已经过了早饭时辰。
她正想着热热昨日的银耳羹给殿下送去呢。
“太子妃不好了!”红袖急匆匆的跑进正殿,“太子殿下生病了!”
傅言雪腾的一下站起来,有些紧张:“殿下怎么样?怎么会突然生病?”
“听、听说是从昨夜起便开始上吐下泻不止,太医去瞧了,说是、是……”
“是什么?快说啊!”
“是中毒。
”
傅言雪也顾不上别的,撒丫子便往正殿跑。
太子寝宫内殿,谢少昀刚刚吐过了一场,有些白的面色上浮上些虚弱的红,银星急忙递上一方帕子,谢少昀接过,擦了擦嘴角,脱力的躺回床上。
“殿下,您说说您真是的,那银耳羹喝不成,您直接告诉太子妃就好了,做什么要委屈自己喝那个东西,把身子坏了可怎么是好……”
银星心中担忧,太医开了药喝了,怎么还是吐啊?
太子殿下金尊玉贵,自小吃食都是御膳房或小厨房精心制作的,何时吃过这种……地狱菜肴?
“闭嘴。”谢少昀没什么力气的喝止,“本宫喜欢。”
“是,您喜欢。太子妃给您什么您不喜欢?但凡她开口,让您把命给她您也心甘情愿,但是您好歹也考虑考虑奴才,您这一病,奴才心里多急啊……”
谢少昀被他烦的不行,一手扶住头揉了揉太阳穴,默默别过了头。
银星碎碎叨叨老妈子一样叽叽喳喳说了半晌,一转头,才发觉傅言雪就站在内殿外头。
“太、太子妃。”
银星忙起身行礼,心里有些发虚。
不知道方才他的话太子妃有没有听见。
傅言雪站在外头不肯走进,两手垂在身前握着,满脸歉疚。
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