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少昀勉强抬起些精神,抬了抬头,幽深的眸子睁开,直直的看着她,仿佛没听懂她的话。
“殿下,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傅言雪恳切的道歉,“先前弄脏了你的靴子的确是我的不对,我亲手又做了双新的,算是给你的赔罪,若是你不喜欢,我也可以重新……”
聒噪。
傅言雪话说到一半,一只微凉修长的手突然捂住她的嘴,半个身体倾上来,将她压倒。
随着酒瓶滚远的声音,傅言雪的身体被一道滚烫的身躯覆盖着,谢少昀反手捂住她的唇,他的唇近乎贴在自己手背,离傅言雪不过咫尺。
她惊恐的抬眸,视线正撞进他的眸子里。
幽深、迷蒙,带着些许的不耐。
“吵。”他懒洋洋的说了句,嗅着让他无比安心的气味,微微低下头,鼻尖几乎贴上她的鼻尖。
傅言雪瞳孔放大,看着他不断靠近,几乎到了近无可近的地步,紧张到她几乎不敢呼吸,胸腔里的心脏跳动的厉害,她几乎快抑制不住身体里血液的流动。
他的唇已然落在他手背上,傅言雪正要伸手推开他,捂住她嘴巴的手一松,他垂下头,枕在她颈窝,睡了过去。
傅言雪心
里微微松了口气。
感受着颈侧他均匀的呼吸,热气几乎要打湿她的侧颈,傅言雪怔了片刻,轻轻扶住他的肩膀,撤开身躯脱离了出来。
傅言雪站起身,扶着谢少昀到侧殿的床榻前躺好,将一双新靴子放到了床前,替谢少昀盖好了被子,缓了缓呼吸,迈出了正殿。
银星端着一盅醒酒汤,有些关切的站在门口。
“殿下怎么样了?”
“睡着了。”
傅言雪疲惫的舒一口气,莫名觉得有些热,抬脚离开了东宫。
她脖颈耳根红透,一张脸更是红成了个大番茄,银星虽没有亲眼看到,但是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傅言雪逃亡一般跑出了东宫。
一夜疏忽而过,天色明暗,东方太阳初升,百官上朝。
谢少昀睁开眼时,只觉头痛欲裂,他撑着身体坐起身,单手揉了揉太阳穴。
脑海中闪过无数个身影,瞧着都像是一个人。
昨夜他做梦了?
“殿下,您终于醒了,先喝碗醒酒汤吧。”
谢少昀掀开被子下床,低头穿靴,视线落在一双陌生的靴子上。
他探了探身,从地上拿起那双靴子。
“这是谁的靴子?”
“是傅将军送您的。”银
星不以为意道,“说是赔您那双弄脏了的靴子,听说还是亲手做的呢。”
谢少昀弯唇,看着手里那双歪歪扭扭的靴子,心情突然舒畅了起来。
“嗯,这走线绣工,的确像是她的手笔。”
银星无语了一瞬。
他怎么听着这不像夸人的话。
“银星,”良久,谢少昀突然开口,坐在床前的身影此刻瞧着,竟有几分单薄,“我不想等了。”
银星蒙了一瞬,没懂他话里的意思。
片刻后,他才明白,殿下指的是傅将军。
“殿下想怎么做?”银星倒是十分好奇,像傅将军这样的奇女子,殿下想怎么追。
“成亲。”
银星:??
“殿殿殿殿、殿下,您说什么??”
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银星的声音里都带上了些许颤抖。
如果他刚才没听错的话,他家主子说的是,成亲??
银星震惊之余,跟着谢少昀的表情观察了半晌,发觉他不像是在开玩笑,一颗心猛的坠住了,他有些忐忑的开口。
“殿下,莫急啊,您是太子,婚事必定是震撼全国的,若因此让傅将军承受了无数压力,这恐怕……”
哪怕能堵的住天下人悠悠之口,皇上和太后娘
娘那一关,便过不了。
“本宫自会想办法。”
谢少昀脑中闪过一阵低鸣,他微微皱眉,低头揉了揉眉心。
见他如此执着,银星也就没有再劝。
他信得过殿下,自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许过空口承诺,话既然开口,便一定能做到。
打定主意之后,谢少昀连早饭都吃的格外香,某个瞬间,当他端起茶杯时,忽然觉得有些熟悉,一幕荒唐的场景迅速从他眼前划过。
谢少昀喝粥的手一顿,指尖微麻,抬头看向一旁安静站着的银星。
“昨晚傅将军……”
“摸,殿下摸吧。”
话音未落,一道声音突然在谢少昀脑海中炸开,声音微低,混着热热的气息,带着微微的软与……媚。
谢少昀瞳孔微震。
“我的心是热的,心跳很有力,不信殿下摸摸?”
握着勺子的手猛然一僵,清脆的一声响,勺子猛然跌入碗中。
谢少昀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努力回想起昨夜的一切,穷尽脑汁,也再没有想出更多的东西。
“昨晚傅将军来时,都做了什么?”
他语气微微颤抖,瞳孔中凝起紧张,转过头看向银星的目光中,浮起了一丝类似于怕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