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李微外出公差之后,傅言雪便少进宫巡逻,多是在公事房处理一些公务,日常作息十分规律。
下午下值之后,傅言雪叮嘱为玉帮她带晚饭,便匆匆忙忙去了六扇门。
别看六扇门这群人踢球脚臭,六扇门偏偏是这几间公衙里面唯一一个有球场的,草地平坦场地也大,最重要的是,风流眼的高度同运动会时的场地是一样的。
早早地练熟了脚感,上场的时候也能更顺遂些。
偏偏有此大便宜,六扇门这群兄弟还是踢了一脚的臭球。
傅言雪到球场时,谢少昀还没到,球场里一道身影正在奋力的踢球。
颇为有力的一脚踢出,只奔着地上那颗蹋鞠而去,眼看着蹋鞠就要借力飞上半空直入风流眼——倘若他踢准了的话。
傅言雪只顾着看那只走空的脚,没注意身前,一头撞上了场地旁的柳树树干上。
“咚”!
沉闷的一声,可见脑袋的确是实心的。
傅言雪吃痛的捂着头走进场地,微微蹙眉看着那道因为被闪了一下而腿抽筋的六扇门同僚。
瞧着五大三粗的,合着是个眼瞎的?
连脚下的蹋鞠都踢不住,还指望他查案?
那道身影转过身,看着傅言雪,赧赧的摸了摸鼻梁,朝她行了一礼。
“傅将军。”
“不知同僚名讳为何?”傅言雪回以一礼,礼貌问道。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位同僚就是上午踢球是摔了个狗啃泥的那一位。
合着练了一下午,还没踢到球?
“交见。”后者老老实实的报上名讳。
“矫健?”傅言雪一时顺耳,颇有些诧异,“这名字不对吧?”
“没有不对啊,交见,君子之交的交拨云见日的见……!”交见的声音戛然而止,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敢情是在这嘲笑他呢!
交见正欲争辩两句,探及她真诚的目光,声音又咽了回去。
她的神色好像在说,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他运动废人,他承认,好吧?
“傅将军今日这球踢的,风火流星行云流水,下官一见便知将军球技不凡……”
交见眸色一转,哀怨转变成了谄媚,傅言雪有些防备的撤了半步。
这狗东西没憋好屁。
“若是能费心教教属下,那便真的是德艺双馨德高望重德行贵重德……”
“得得得了!”傅言雪伸手打断他,严词拒绝,“我没这个能力
。”
一个连球都踢不到的学生,她收来图什么,图折寿啊?
“傅将军!”男儿膝下有黄金,交见当即跪倒道傅言雪身边,一手抓上她的衣袍,死皮赖脸的恳求,“我不能再丢一次脸了!”
他来六扇门任职一年多,运动会上已经出丑三次了。
六扇门有个陈年旧规,出了一次丑的,为了保护剩下的同僚不出丑,接下来便要次次上场。
丢脸可这一个人丢就够了。
因为蹴鞠场上频频摔下马,他如今仕途都受阻,每次追踪案犯被他逃了,杨捕头体谅的话都是。
“踢个球都踢不上,抓不住逃犯也不意外。”
奇耻大辱啊!
最要命的是,现在连邻里街坊介绍的相亲对象都知道他是个蹴、鞠、废、人!他这次万不能顶着这个耻辱封号再过半年!
“多丢几次就习惯了。”傅言雪相当心硬,抱着肩仰头看天,不看交见仰头留下来的两行苦泪。
见软的不行,交见只能来一招威逼利诱。
“傅将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在查城防图丢失的案子吧?”
傅言雪顿了顺,眸色这才垂了下来。
交见麻溜的爬起来,拍拍身上的草叶
尘土,眼中闪着狡黠。
“你什么意思?”傅言雪微微眯了眯眼,眸中带上些许防备。
“好歹我也是经手过这个案子的,有端倪我还能瞧不出来?”交见叼着根草叶,一脸的吊儿郎当,“这案子结束的草率,只怕另有隐情吧?傅将军是不是陷入僵局之中了?”
傅言雪抿抿唇,他竟然知道。
看来也不是个完全的废人,脑子还是够用的。
“只要傅将军教会了我,不用太多,只要能进一个球,我可以帮傅将军查到一个惊天大秘密。”
傅言雪抱肩看他,答应的十分痛快:“成交!”
“你不怕我骗你?”这答应的也太痛快了。
“你敢?”
交见噎了噎,他的确不敢。
按照傅言雪踢球的那一脚力度,他都不敢想象这一脚踢在他脑瓜子上的痛苦程度。
估计当场去世也不无可能。
“既然如此,今日起你便留下来,同我与太子殿下一道练习,直到运动会前日。”
“你方才说太太太太、太子殿下?”交见的声音颤抖了一瞬。
“交捕快在叫本宫?”
身后一道倜傥的阴影落在地面上,明明站在他身后,却仿佛还比他高出一
片,交见后背一凉,急忙转身行礼。
“属下见过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