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秀禾原本以为,按照她的想法,县丞肯定会缓上几日才会动手。
没想到,在巴陵为苏秀禾的大缸外面做上标记的第一个晚上,县丞就派老二偷偷地溜进了房间内,将苏秀禾的稻种换成了煮过的稻子。
稻子被煮过之后,就不可能还会长出芽。
之后,老二又将县丞所浸的稻种捞出,将粮商为其精挑细选过后的稻种放入缸中,做好这一切后,他才偷偷地溜出去。
他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得意洋洋的跑去县丞府上讨钱赏钱。
县丞却推脱道:“这事还不能确定一定就办妥了,等我真的安然无虞之后,银子一定少不了你的!”
“大哥,这,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老二,咱们哥俩相处了多少年了?我还能骗你不成?你放心,只要我能逃过这次,我肯定会把银子给你的,安心回家里等着吧!只要你把这件事办成了,那我必定能够逃脱这次的罪责,你急什么,也就五六日的事情。”
话已经说到这里,老二知道自己再掰扯下去,也掰扯不出什么名堂来,反正也就五六日的事情,再多等一些时日便是了。
“也罢,那我就再等五六日,大哥,你可千万说话得算话。
”
“放心吧,大哥说话岂能不算话?”
三言两句,县丞便将他的手下打发走了。
老二走在半路上,却只觉得自己的手越来越痒,痒得都快挠出血来了。
借着月光,他越瞧,越发觉得自己的手底心好像抹了什么东西似的,黑不溜秋的。
不过他也没多想,只当是自己不小心碰到什么脏东西,染在了手上。
想着过几日就能拿到老大给的银子,他的脚步瞬间变得轻快了许多。
等回到家里,他反复洗了好几遍手,手上却依旧漆黑一片,还格外的痒,他顿时就有些心慌。
老二的媳妇见他大晚上的还不睡觉,便提着灯过来询问:“咋了这是?”
“没啥,睡你的觉去。”
老二看着手上的脏污,一咬牙,一跺脚,竟是直接拿锉刀,将皮肉全都挫破了皮,随后用布条将两只手全都捆上,这才安心的睡下。
果不其然,第二日,巴城就从手下人嘴里得知,苏秀禾浸稻种的大缸外面涂着的大漆,上面有很多手印!
而县丞的大缸外面,多了几个手印!
县丞听到护卫的禀报,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这老毒妇,竟然在大缸外面,还抹了一层大漆?
还好
昨夜去房里的人是老二,不是他。
他可以将罪责全都推脱到老二身上,那样的话,自己依旧能够逃脱律法的制裁!
苏秀禾背着手缓缓踱步,“这大漆沾在手上,能保持数月不消失,如此一来,只需要看看衙门内当差的人,谁的手上染上了大漆,就可以知道,这事是谁干的!”
衙门内当差的人纷纷看向自己的手,好在大伙的手都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人的手,有被大漆沾过的痕迹。
苏秀禾的目光扫向县丞,县丞却冷哼一声,“你瞧我作甚?”
他举起自己的双手,只见他手上干干净净的,“这种下作的事情,我可不会去干!”
苏秀禾早就猜到他肯定不会自己亲自动手的,但动手的人,也一定跟他有关!
“大人,不知衙门内所有的人,是否都在这儿了?”
巴城扫了一圈,随后摇头说:“还有一部分人不在。”
“那就劳烦大人,将那些人也全都喊来。”
县丞虽然想阻止,但自己要是在这种时候阻止,未免就显得太过显眼了一些。
他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巴城将在外的官差们全都喊了回来。
一名官差在外处理邻里之间琐事的时候,不慎被油锅烫到了双手,
双手都涂了一层黑色的膏药,他刚踏进县衙的大门。
就被人直接制服,押送进衙门内。
“大人!咱们找到嫌犯了!”
巴城一看他双手涂满了黑色,便断定这人一定就是偷换稻种的嫌犯!
他立即道:“陈亮,你可知罪?”
那名叫陈亮的官差一脸无辜,“大人,属下不知犯了什么错啊?”
县丞却义愤填膺道:“大人,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他竟然还死不承认,看样子,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来人,先打个二十大板,让他清醒清醒!”
巴城皱眉,“县丞,本官在断案的时候,你插什么嘴?”
“大人,此事与我息息相关,天晓得我所浸泡的稻种,是不是被这人给替换成不能用的稻种,我怎能冷眼旁观?”
苏秀禾内心不住的冷笑,这个狗东西,在贼喊捉贼呢。
喊的还挺欢的。
就是不知道再过一会儿,他还能不能喊得出来。
“大人,民妇认为在还没调查清楚事实的真相之前,就滥用私刑,怕是不妥。”
“你一个乡下村妇,你懂什么?此事已经证据确凿,你此时阻拦,难不成,这人是被你买通的?”
众人的目光均是落到苏秀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