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边,临近深夜,巴农和里正,才赶到县令府。
巴农跟自己的堂兄说明来意后,巴城便命人将肉抬进厨房,用冰将肉冰着,以免变质。
里正从来都没在这个季节看见过冰,十分稀奇的戳戳碰碰。
巴城跟巴农走出了厨房外,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说话。
巴城说:“你让苏神医且放宽心,这事我一定会办妥当,这几日你侄儿的身体恢复了不少,我想再经过几次治疗,一定会康复。”
听闻侄儿好了许多,巴农的心也跟着放了下来,他平日最记挂的,便是自家这侄儿了,“那就好,等到了十日之期,我会将苏神医再次带来,为侄儿医治。”
“嗯,这件事交给你,我放心。”巴城拍了拍他的肩,“不过,祖宅那边传话来,让你早点回去,奶奶又给你寻了几个家世清白的姑娘,让你回去看看,你也三十好几了,该成家了。”
巴农随意找了个借口:“你知道我志不在此,我只想一心钻研医术。”
“你的医术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巴城知道自己这堂弟,有个心结,可那事都过了十年,他的心上人也早就嫁做人妇,膝下子女成群了,还有什么心结解不开的?
“逃避不是
个办法,如今你侄儿身子骨也不行,以后能不能将巴家的香火延续下去还是个问题,我和你嫂子,也都年事已高,生不出第二个儿子了,巴家的希望,还得寄托在你身上。”
巴农惆怅的叹了口气,“再说吧,等侄儿的病治好了,我会回去一趟的。”
“那便好,奶奶也十分挂念你,盼望着你早日回去陪陪她老人家。”巴城打了个呵欠,“时辰也不早了,你跟大山村那里正就留在府上住一晚上,明日再回去便是。”
“知道了,不过那些野猪肉堂兄打算出多少钱买下?”苏神医三番两次的提到过银子,应当是很缺钱的,虽然这回她没提钱的事,但巴农直觉还是给她把钱要来比较好。
提到钱,巴城立马就不困了,最近县令府的日子也过得艰难,为了给儿子攒诊疗费,府上的吃穿用度骤减,往常一顿起码三四个肉菜,如今只敢吃一个,哪还有多余的银钱来付野猪肉的钱。
“我看这野猪肉我还是不要了罢。”
巴农却是连连摇头,“堂兄,你怎能这般愚笨,苏神医让你买下这些野猪肉,就是给你一个提要求的机会,你岂能错过?”
“若是你不要这机会,那我就送给别人去
了,我听闻朱郡守之子,患有隐疾,十年无所出,老郡守都为此急得头发都白了,我若是把这些野猪肉送去郡守府……”
“堂兄,难道你不想往上再爬一爬,就甘心一辈子在这群山县当一个小小的县令?”
经过巴农的提点,巴城猛地拍了下大腿,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妙哉,我怎么就没想到?苏神医一手医术出神入化,若是能为我所用,那必定能成为我手里最好的一枚棋子,巴农,你给为兄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思路啊!”
苏神医,可不只是能给自己儿子治病,这世上得疑难杂症的达官贵人太多了,若是稍加利用,他岂不是能官运亨通?
巴氏家族鼎盛时期,族中也出过位官居一品的朝中大员,只是延续至今,早已没落了。
如今在朝为官的,仅剩他一人。
这几年,更是一个考取秀才功名的人都没有。
他也只是一个七品的芝麻小县令,群山县又地处偏远,没什么话语权。
他做梦都想带领整个家族,走向曾经的辉煌。
巴城高兴的拍了拍他的肩,“我懂了!”
巴农见自己堂兄这般狂热的模样,心中又隐隐有些后悔,可别因此将苏神医陷入两难之境地当中。
翌
日,巴城不方便跟随和里正一同前往大山村,便将凑来的银子悄悄地塞给了巴农,“记得,一定要好好跟苏神医说,那可是合作共赢的事。”
“你放心吧,我会好好跟苏神医说的。”巴农收下钱,便和里正一同回到了大山村。
里正立马号召了全体村民一同聚集到了村中心的老槐树下。
村里人一脸懵逼,不知道里正在这个时候喊大家来这儿是要干嘛,难不成是要把苏秀禾打来的野猪分了?
有人小声议论道:“该不会是因为昨天那头野猪的事吧。”
今年收成不好,为了能撑到明年秋收,大多数人家里的钱都换成了粮食,但就算那样,也还是不太够,肉更是别想了。
往年秋收过后,家家户户有结余的,都会买上一些肉腌一腌,今年是别想了。
肉沫子都别想见。
另一人说:“很有可能,我就说嘛,这么大一头野猪,咋能就光让老林家那婆娘一个人独享了?”
里正听到了底下人的议论,轻咳了好几声,示意大家先安静。
“今年收成不好,我想大家也是心里有数了。”
“今天呢,我在这也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表扬一下咱们村的苏秀禾,要不是她,咱们可能连这
点粮食都没法保住,你们看看咱们附近的村子,多少人颗粒无收,都不知道该怎么撑到来年秋收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