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马从皇宫出来后,第一时间不是赶回府上,而是前往城东。
景府。
景长松听闻大司马到府上拜访,第一时间前往迎接。
“参见大人!”
书房里。
景长松关上门,双膝弯曲,以首扣地,给大司马行了个大礼!
大司马坐在主位上,满意地看着景长松。
懂事啊!
神情飘然。
“起来吧。”
大司马居然感受到了当皇帝的感觉。
景长松这才站起身,眼神清明,脸侧的长须微微飘起。他恭敬地半弯下身:“大司马今日来见小人,可是有什么大事?”
大司马点头:“确实是有点事。”
“长松啊,你跟本官做事至今,有多少年头了?”大司马表情怀念道。
景长松垂头回道:“回大人,不多不少,正好十三年了!”
“十三年……可真不短了。”
大司马有些感慨。
景长松眼睛一转,从旁边的柜里取出十几块金砖,用盒子装好,摆在书房桌上。
大司马看着闪闪发光的金砖,眼神贪婪。
嘴上却不断拒绝:“哎呀,你这是做什么!”
景长松讨好地笑道:“之前承大人点拨,小人买了不少玉石,后来果真赚了点钱!这些钱,乃是小人收益的七成,全数孝敬给大人!”
“小人知道大人为官清廉,但这只是小人的孝敬,还请大人切莫拒绝!”
他语气诚恳,表情夸张。
一副如果大司马不收下,他便自裁的样子。
大司马假装嗔怪,拍桌道:“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样子!”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本官只好收下了!”
大司马这才把木盒扣上。
看着景长松懂事的样子,大司马笑容十分满意。
“本官今日来,还是有好事告诉你的。皇上刚刚召本官进宫,让本官调查京城百里内的铁矿,虽不知用意,但能让皇上如此重视,想来必有大计划。”
大司马指尖敲着木盒,笑容意味深长,“长松,你应该明白本官的意思吧?”
景长松会意,低头,姿态谦卑:“小人明日就去购买铁矿!”
大司马哈哈大笑,夸了他几句,拿着装有金砖的木盒离开。
等大司马离去。
景长松脸上笑容散去,眼神冰寒。
“十多年了,还这般虚伪,真是可笑。”
他想起自己扔出去的七成收益。
只觉得心疼不已。
但要是不把这七成收益给大司马,他便得不到京城第一手消息。
更创不下这偌大家业!
他和大司马的合作,已经持续了十多年。大司马自己是皇亲国戚,不能明面上利用身份优势捞钱,所以,便把他发展为下线。
大司马提供信息,景长松暗中操作。
最后收益,三七分。
景长松握了握拳,暂且压下心中不满。
他走出书房,站在院中,沉思接下来的打算。
既然皇帝要调查铁矿,那他就得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铁矿收下,再等来日皇帝要收购铁矿时,高价卖出!
这样一来,便能从中间,获得不少差价!
而且现在铁矿价格极为便宜。
正是买入的好机会!
景长松打定主意,决定明天就去调查!
蓦的,一道沉稳清朗的声音,打断思绪。
“孩儿见过父亲。”
一个身着白色长衫,头戴玉冠,五官端正俊朗的青年,正站在院外,向他行礼。
青年神态尊敬,一举一动,皆带着浩瀚正气。
看着自己帅气的儿子,景长松心里的那点阴翳,瞬间消散不见。他摸着胡子,笑呵呵道:“景安来见为父,是有什么事?”
景安垂眸,缓缓道:“明日便是林家诗会,孩儿打算参加。”
景长松点头,对这件事没什么意见。
景安是京城出了名的才子。
诗会,自然不会缺席。
而且景安若是能作出好诗词来,他这个当爹的,也脸上有光。
景安继续道:“刚刚方兄来找孩儿,想约孩儿今晚去住文人馆驿,和其他兄台交流精进,特来告知父亲。”
景长松哈哈笑道:“不过小事而已,想去便去吧!”
景安低头:“孩儿告辞。”
他潇洒转身,背影挺拔如松。
……
景府外。
景安和方绪并肩行走,声音平淡:“听闻你三日前被苏泽世子的诗词打败了。”
方绪表情霎时变得愤愤,刚要向景安痛骂苏泽。
却突然听到了景安的夸赞。
“我看过他那首诗,确是上等佳品。”
方绪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景安。
他不是听错了吧?
景安以往心高气傲,无论是诗词歌赋,皆是监学司第一。基本就没几个人,能入他的眼!可现在,却在夸一个素未谋面的苏泽?
景安回忆着苏泽的诗,嘴角竟扬起淡淡笑容:“前几句的郁闷之意甚好,尤其那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