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万万没想到,颜虞哪怕气运被夺,但他仍旧是那个时间段,实实在在的气运之子。
这是恶魔智脑们无法分析,也无法改变的。
所以他死前参破了天机,得以带着记忆转生。
画面还在继续。
然而寂然的屋里,凌京华突然带着悔恨,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让他死得太便宜了!”说着,紧紧盯着记忆珠此刻的画面,紧握成拳的骨指,捏得咯吱作响。
姜羡抬头望去,看到了前宗主,他们的师尊。
那间小屋里,十盏引魂灯的光芒将周围照得亮堂堂的。
旁边,被禁住的玖没精打采的垂着脑袋。
忽然,他低垂脸上莫名狰狞扭曲了起来,似极痛苦,却发不出声,又动不了的青筋暴起,双眼大睁圆瞪。
但没持续多久,那阵扭曲感过后,他如同换了个人般,嘴角扬起冷森森的笑。
不难看出,这人已经不再是云降曾经的搭档玖了。
他成了月西楼。
而定住玖的禁制,也在他们融合为一体的瞬间,无声无息的骤然解开。
之后,便见他缓缓扭头,从后朝着宗主猛地就是一掌。
宗主一时不备,被击飞老远,呕出了一大口鲜血。
月西楼打完,则迅速转身就要去熄灭那些魂灯,宗主看到,奋力撑起身,与他缠斗到了一起。
一番打斗过后,宗主重伤,带着没有灵魂的姜羡和一盏魂灯逃离。
月西楼一路追去天门宗,好在宗主似有顾忌,并没有直接回天门宗。月西楼没找到,才又返回了那间半山小屋,准备守株待兔。
看着如父的师尊,竟是重伤于这人手中才会离世,凌京华眼中血丝横生,恨得身体止不住的发抖,恨得不该下手那么快,让那混蛋死得如此痛快。
孟悄悄见他如此悲痛,赶忙心疼的抱住他,一如当年轻声安慰道:“师尊,别难过,你还有我和悠儿。”
她会永远陪着他的。
姜羡也看得眼睛发酸,虽然比起凌京华,她和师尊相处得不多,但师徒一场,他为救她而死,帮了她那么多,此刻看到这一幕,心里的难过一点都不比凌京华少。
她觉得,是自己害死的他老人家。
云降看出她在自责,赶紧轻揽住她的肩,将她带进了自己怀里,无声的安慰着。
月西楼藏匿的这点魂,记忆并不全面,止在了云降从时空层里回来那段。
待放完,记忆珠光芒暗下。
屋里一声寂静无声,姜羡看着难以平复心情的凌京华,忍着鼻翼的酸涩,轻轻取下记忆珠,将小悠儿留下,把空间留给他们一家三口,便转身与云降他们走了出去。
刚出来,迎面就看到面脸泪痕的绥宝……不对,又换成了云绥。
她现在光看眼神,就已经能分清两个小家伙。
云绥可能在门口,将刚刚记忆珠里的一切都看到了,也知道了自己父母之间的事,此刻有些承受不住的忍着。
眼睛红红的,身子都在颤抖。
也是,换谁突然知道自己的妈妈,是被自己的爸爸杀死的,谁也难以承受。
大人都如此,何况一个少年。
姜羡蹲下身,扯着袖子给他擦干净眼泪。
云降也走了过来,目光柔和的望着他们,等她给云绥擦干眼泪了,轻轻伸手一把将泪眼汪汪的云绥提到了自己肩膀上,温声说了句“抓稳”。
然后垂眸伸手,将还蹲着的姜羡拉起身。
姜羡知道云降为什么这么做。
刚刚在月西楼的记忆里,也出现过云绥的画面。
小小的一个,并不起眼,但他小时候,真的和绥宝长得很像。
在记忆珠呈现出的画面里,云绥从小到大,都孤傲得像个小大人。
眼里偶有几次露出别样的光,还是在看到月西楼将他儿子扛到肩上时,他的目光就会紧紧跟随过去,然后忍不住多看两眼,满是羡慕。
为此,他总被月西楼家那憨批儿子言语讽刺。
导致长成少年之后,他越沉默寡言,学会了隐藏情绪,再看到别人父慈子孝的画面,就会刻意离得远远的。
光是看到画面,都让人忍不住心疼得要命。
所以说,云诀和月西楼这些人,是真的很造孽!
这是云绥第一次,在父亲的肩上骑大马,虽然他清楚这个肩膀是属于绥宝的,他也过了骑在父亲肩上的年纪。
可在童年的缺失得到弥补的瞬间,他鼻子眼睛都是酸酸的,抿着下唇,想使劲咬疼自己,忍住不要让眼泪再落下来。
可下口时,他想起身体是绥宝的。
他怕把绥宝咬疼,所以终是没忍住,‘哇’地一声大哭了出来,像是受尽了委屈。
姜羡眼睛也跟着酸了,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