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姜羡已经坐起身。
跑进来的小桃躲在她身侧,而绥宝坐在里侧,也不知是有意,还是他人小,所以整个都被她们挡住了。
姜夫人迈步而入,只略略扫了她们一眼,都没留意到里面的小家伙。待站定后,便一个眼神示意身后的人,开始大肆搜屋。
“夫人要找什么?”
姜羡对她这种行为早已习以为常,大概是以前她只要一藏起来,姜夫人就会为了找她出来,把整个屋子横扫清空养出来的习惯了。
“小姐,你是不是学隐身术了?”小桃突然问。
姜羡不解,斜睨了她眼,笑道:“说什么蠢话呢!”要是隐身了,刚刚姜夫人进来时还瞥了她一眼?
可小桃也不知是真愚,还是假蠢,没听懂一样,挠着后脑勺一脸疑惑道:“可是小姐你都没隐身,那为什么你这么大个活人坐在这里,他们还要到处翻找,跟看不见一样?”
“笨!”
坐在里侧的绥宝有些听不下去,仰着小脑袋,没忍住接话道:“因为他们又不是在找阿娘!”
只有翻找声的屋子里,绥宝奶声奶气的声音异常醒耳,听到的人都顿停下手里的动作,神情不一地朝他们看来。
姜夫人也在听到声音后,眉头紧蹙地大步走了过来。
当她走近,看清楚姜羡身后,竟坐着个小男孩时,面上不觉露出一抹惊讶,但心里却松了口气。
还好,是个小鬼!
然她这口气还没松完,再细看去时,就诧异的发现,小男孩看着有些眼熟,直到女妇低声在她耳边道:“夫人,这孩子为何与大小姐生得如此相像?”
听到这话,姜夫人心中一惊,立马将视线挪向姜羡。
随着两张面孔都落入她眼底,她的心底莫名生出股不好的预感来。
因为姜羡和这个孩子,说不出具体哪里特别像,但就是生得很相似,只要见过其中一个,之后再见到另一个,就会生有眼熟之感。
“他是谁?”
姜夫人指向绥宝问。
见小家伙暴露了,姜羡索性往后靠了靠,本想继续说天上掉下的小朋友,不知道,也不认识。但转念一想,这小家伙的出现,也不失为一个能帮助她离开姜家的契机。
想着,她一把将绥宝捞进怀里抱着,温柔笑道:“我儿子!”说完,看到姜夫人渐渐开变的表情,又补了一句:“亲生的。”
“阿娘,绥宝就知道阿娘不会不要绥宝。”
听到被承认的绥宝,高兴得小脸都快笑成朵花了。
“绥宝这么可爱,你阿娘当然不会不要你了。”姜羡温柔的笑着,心里却在盘算,等离开了姜家,她一定会给小家伙找到他亲娘。
而他们对面的姜夫人,在听到母子二人的话后,勃然变色,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待反应过来他们在说什么时,阴厉的目光急忙扫向战战兢兢低着头,像是不小心听到什么天大秘密的家丁们。
太傅府未来七少夫人,王上亲自指婚的姜大小姐,竟有个这么大的儿子,这消息要是被有心之人传出去,那也是相当劲爆的茶余饭后谈资了。
所以听到不该听到的家丁们,此刻恨不得没长这双耳朵!
姜夫人自然知道他们不敢乱说,但还是不放心地敲打道:“大小姐病糊涂了,什么话都敢乱说,但你们没病糊涂的,若是敢乱说出去什么,当心你们全家老小的性命!”
说完,又瞥向绥宝,怒道:“都还杵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个来路不明的小东西带走!”
家丁们听到命令,急忙过去。
姜羡见状,眸色微沉,下意识将绥宝扯到身后,坐直身护住冷声斥道:“我看谁敢动他!”说着,从手边的毯子下拔出一柄长剑,直指想靠近之人。
家丁们被她冷厉的气场震撼住,吓得站在丈远开外,不敢再靠近。
而看到她拿出利刃的姜夫人,眼神阴鸷地看向一脸看戏的小桃。这座高墙小院,敢给姜羡送剑的,也只有这个死丫头了!
小桃被她的眼神瞅的,一副好害怕的模样往后挪了挪。
“姜夫人,你看我儿子都找来了,估计我老公……我丈夫应该也在这附近了。所以趁着事情都还没闹大,劝您还是听从我昨晚的建议,放我走,不然我可不敢保证我家那口子会干出什么事来。”
姜夫人听完她的话,一反常态地冷笑起来,不屑道:“是么,那就让他来试试!”
若说眼前这孩子是姜羡的野种,姜夫人还信她个六七分。
但若说她还有个野男人,姜夫人却是不信的!
因为她若真有丈夫孩子,不可能几年来只字不提,以她的性子,要知道自己有丈夫孩子,早就搬出来威胁他们放她走了。
何须等到今日?
这种小把戏,姜夫人自认为一眼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