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没流眼泪的陈琳闻言也不哭不指桑骂槐了,直接指着林若春一脸愤愤。
“你就是没教养的自私鬼!我脚受伤了你还拿针扎我!有热水袋也不让给我这个伤病号。脸板的跟鞋底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里死了人呢!”
林若春故作一脸惊奇,“大小姐还会算命呢?我妈确实死了。至于拿针扎你,那叫挑破水泡。你摸着你的良心说,我扎完你走路还疼吗?”
原主亲妈确实早没了,至于后妈,不算。
左小月:“……”
陈琳:“……”
一口气憋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她还没恶毒到别人死了妈还能恶语相向,但,又一时拿不准林若春这么轻飘飘的一句是真还是假,也不好再说难听的。
当时林若春给她挑破水泡后,她也没走路。到了这里后,走路好像不痛了。
这么一想,陈琳愈发觉得理不直气不壮,只是心里依旧委屈,还是重重地哼了一声。
左小月忙打圆场,“好了!咱们从不同方向的千里之外来到这里,也算是缘分。而且以后还要相处很久呢!若春看起来那么瘦弱,她也只有一个暖水袋。咱俩挤一个被窝比她还暖和些。好歹将就一晚上,明天咱们再去镇上买。”
林若春翻个身,面对墙背对她们,心想,得想办法找间屋子自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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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也是在陶队长家吃的。
清汤寡水的大米粥配自家腌的咸萝卜。
主食是面粉和玉米面两掺的馒头,也是自家蒸的,特别硬,吃着累牙。
林若春只吃了一小块,陈琳也是,只昨天吐空了胃的左小月实在饿坏了吃了半个馒头。
吃过饭,陶队长从生产队凑了三辆自行车给他们,让他们去镇上采买生活用品。
“咱们生产队还没电,你们别买电褥子什么的。尽量买点日常用的。比如蜡烛……”陶队长嘱咐。
之前来插队的知青,有怕冷的跑去买了个电褥子回来,花了钱还是摆设。
其他知青也买过一些没用的。
陶队长每次都嘱咐,可惜很少有知青能听进去。
这回六个人显然也没有几个听进他话的。
林若春不在其中,她很认真地记了陶队长的话。
六个人三辆自行车,自然是男知青负责骑车载女同志。
林若春坐在段科林身后。
上山的时候,只能推着自行车走。
到了镇上,大家约好了集合时间后就自行活动。
林若春身上还有一百多块钱,目前来看没什么赚钱的门路得省着点花,毕竟还有大半年要在这里过。
她想了想,买了一个绿镂空铁皮的暖壶,买了一个洗脸盆,其他洗漱用品包括毛巾她都有。
又买了一口小铁锅以及其他碗盆等厨具,还买了一个铝制饭盒。
拿着在黑市上特意换的粮油票买了点米面油以及调味品。
虽然粮票是在四九城换的,但是光头挺厉害,各个地方的票都有。
林若春的钱很快又少了一半,捏着仅剩的几张大团结,很是发愁。
这年头物价是低,十块钱的购买力很强,但是搁不住要买的东西多。
她还花一块五毛钱买了一封昂贵的夹心饼干,想了想又买了一封火柴和两盒烟。
到了集合时间,林若春踩着点回去。
如她所料,陈琳定然是那个迟到的。
约莫又过了半小时,陈琳才姗姗来迟。
她也是大包小包,吃食居多。
大约迟到了觉得不好意思,一人一根糖葫芦,唯独没有林若春的。
林若春其实无所谓,她不喜欢吃糖葫芦,只是觉得陈琳这样特别幼稚,轻嗤了一声,懒得理她。
剩下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尤其三个男知青,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只过了一晚上林若春和陈琳就变得这么对立。
他们有些为难,不知道该怎么站队。
毕竟林若春跟陈琳都算漂亮。
林若春是天生的美人胚子,美在骨子里那种,穿一身工农蓝粗布棉衣也照样很漂亮。
陈琳长相只是中上胜在会打扮。
而且大家都才认识不到一天,谁跟谁都不熟。
段科林反应快,把手里的糖葫芦递给林若春:“林同志,这个给你吧?”
“我不吃!”
“不能给她!”
林若春跟陈琳同时开口。
陈琳一把把段科林的糖葫芦推回他面前,脸朝着林若春哼了一声:“自私鬼,就不给你吃!”
林若春翻个白眼,“幼稚鬼,谁稀罕!希望你们家给你带的钱能够你多挥霍几天,要不然我怕你哭得打扰我睡觉。”
据林若春所知,这些下乡的知青有两种。
第一种算是半自愿,根据地方的政策不同,有几种下乡方案。
比如有的地方规一家只能留一个十六岁以上的子女在父母身边,剩余需要下乡。
也有的地方规定有工作的除了特殊规定的,都可以不下乡,没有工作的青少年则需要下乡。
林家就是这种情况。
另外一种算是强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