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璟的背影消失在梁霁的视线里,她站起身慢慢地走回房间,梁霁将照片从书里拿出来,轻轻地放在书桌上,还好照片没有丢,梁霁看着照片上的男孩,那时的陆淮璟明媚的如同冬日的暖阳,让人挪不开视线,可是她把这一切都打乱了。
梁霁将照片放置好后便去了浴室,热水冲在她的身上,她的脑海里控制不住地想着陆淮璟救她时的样子,那一刻,他会不会有点惊慌?如果她真的死了,陆淮璟会为她难过吗?如果她一年后离开他了,她不见天日的喜欢一辈子都无法开口了吗?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从梁霁的脑袋里冒了出来,走出浴室的时候,她做了一个决定,照片的事情她想告诉陆淮璟。
梁霁在别墅里寻找着陆淮璟,最终在三楼的窗台找到了他,陆淮璟安静地看着外面,从远处看到的大海一片宁静,陷入海水里,才感受到海水的凶猛,想到刚刚的场景,陆淮璟心里一阵后怕。
梁霁走到陆淮璟身旁,询问道:“可以跟你聊聊吗?”
陆淮璟从窗外走了进来,冷冷道:“我们没什么好说的,除非你要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梁霁并没有被陆淮璟影响到,语气平和地说:“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在我们的契约里每周你要给我三小时的。”
陆淮璟的脚步停了下来,走到沙发旁,缓缓坐下,梁霁跟在他身后,在他身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想跟你说照片的事情。”
陆淮璟抬起头,这才看了梁霁一眼,她的长发轻柔地垂在肩上,脸被衬得小小的,看着有些脆弱,许是刚刚梁霁差点卷进了海里,陆淮璟对她少了一些刻薄,于是开口道:“你说吧。”
梁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为自己打气,虽然她和陆淮璟之间的关系难以界定,但是此刻她要直接的说出自己的喜欢时,还是非常胆怯,她不求陆淮璟对她有态度的变化,只希望陆淮璟不要侮辱她的真心。
梁霁轻轻地抿着唇,白皙的脸颊因为紧张而浮上了淡淡的粉红色,最终她开口道:“你演出的时候我坐在观众席,你的演出我很喜欢,后来我还因为这个学过钢琴,跟你结婚确实是我主动跟我父母说的,因为我认出你是那个弹钢琴的男孩,照片是回爷爷家时爷爷送给我的,因为我跟他提起了年少时我见过你的事情。”
“我很喜欢那张照片,因为在我最难熬的日子是那个画面给了我光亮,我不知道我这样的解释你相不相信,但是我希望我说的话能够解答你的疑问,我刚刚是真的很害怕失去照片,它对我来说更像是一个载体,承载了我最顽强的一部分生命,但我必须承认,那样的行为让你陷入了危险,我向你道歉。”
“同时,我也真心地谢谢你救了我,我知道失去爱人对你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打击,我永远无法体会你的痛苦,但我是真的希望你能从伤痛里走出来,我是真的想弥补我当时犯下的错误。”
陆淮璟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梁霁最后补充道:“如果你觉得被我喜欢是一件让你厌恶的事情,我会努力藏好我的感情,我承认结婚时我对你有过期待,但是这三年,我明白了伤痛不是搁置就能淡化的,问题不是逃避就能过去的,我告诉你这些是真心地想解开误会,如果你愿意相信我,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去做,这样你也可以尽快拥有正常的生活。”
陆淮璟的眉头紧锁着,这是他第一次听梁霁说话时没有烦躁的感觉,也是他第一次愿意去相信梁霁的眼睛,可就当他尝试去相信梁霁所说的话时,梁霁对着她说的那些狠话又在他耳边响起,他不知道梁霁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他的头脑里很乱很乱。
梁霁小心翼翼地看向陆淮璟,他脸上的神色复杂地变化着,她明白一时让陆淮璟接受这么多信息陆淮璟肯定是疑惑的,于是梁霁识趣地站起身对陆淮璟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我想我们也不太方便再共处一室了,这周的契约已经完成,我没必要再呆下去了,待会儿我会收拾行李先回国,我父母那儿我会解释。”说完后便往楼下走去。
陆淮璟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只觉得有一根细细小小的针在他的心上扎,这样的感觉很快便消失了,只剩下空空的茫然。
陆淮璟回到房间时,梁霁正在收拾衣服,他站在门口没有踏入,梁霁蹲在地上站起身时突然眼前一片黑暗,倒在了地上,陆淮璟的腿不自觉地往前迈了一步,他观察着梁霁,询问道:“你还好吗?”梁霁的大脑还有意识,但是头却沉沉的往下坠,肺里的气息越来越少,她觉得自己快呼吸不过来了,溺水的时候她强忍着恐惧撑了下来,没想到现在却发病了。
陆淮璟走近将梁霁扶起来,他左手托着梁霁的头,右手轻轻地拍着梁霁的脸,碰到的瞬间,滚烫的触觉烧得他的手发麻,梁霁在他的怀里艰难地呼吸着,身体因为害怕而发抖,陆淮璟第一次见到梁霁这样的痛苦,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不停地喊梁霁的名字。
梁霁觉得她体内的氧气正在一点点地被抽离,她想要吸入氧气,可是她没有一丝力气,恐怖地感觉压制着她的身体,她仿佛回到了踩踏事件的现场,她的身边全是积压着的人,她被人群挤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