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急诊的病人很多，值班的医生并不多，方棠有点忙，注意力却一直往沈薄川那边飘，看诊的房间没有很大，她听到帘子后沈薄川有多么温柔的语气哄人。
这一面的沈薄川，更是她从来没有见过。
方棠虽然没亲眼看见沈薄川是什么表情，可那温柔的语调足以让她浮想翩翩。
即便是她认识他这么多年，都没见他对谁那么有耐心，温柔。
方棠开完单子，等病人走了，起身走到帘子后，“薄川，可以把体温计拿出来了。”
“颜颜乖，把手拿开，医生要看体温计。”
隔着帘子，方棠听得更清楚了 。
温柔，还有哄的意思。
是因为那女生生病了，很脆弱 ，他才这么温柔的哄么？
帘子这头，沈薄川温柔哄了一会儿，怀里的人才乖乖配合，松开手，他伸手探进她衣服里取出体温计。
指尖无意间碰过她的身体。
她无意识恩了一声，尾音拉长，气息加深，小小喘了一声。
沈薄川眸光一滞，体温计上还残留她的体温，他绷紧了手指，强迫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沈薄川掀开帘子，把体温计递给方棠。
帘子掀开一瞬间，方棠拿起来看了体温计，说：“体温是正常的，没有发烧。”
“没有发烧她额头那么烫？”
“我看看。”方棠走了进去。
方棠探了一下辛颜的额头，是烫的，“那做个检查吧。薄川，你出去等着。”
沈薄川点了下，哄着辛颜松开手，好不容易哄好了，他才出去诊室门口等着。
辛颜茫然望着天花板，咬着嘴唇，强迫自己清醒一点。
方棠眼神尖锐，盯着她：“你哪里不舒服？”
辛颜张了张口，“医生，麻烦给我打一针镇定剂吧。”
“你说什么？”方棠吃惊，“说打就打，你知道那是什么药么。”
辛颜没看她，声音轻飘飘的，“我知道。”
可只有那药能让她安静下来。
“你有什么病？”方棠看出端倪，愈发直接问她。
……
站在诊室门口的沈薄川等了很久，他时不时看手机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等了十来分钟，方棠才走出诊室，摘了口罩。
沈薄川：“她怎么样？”
方棠双手插在口袋里，欲言又止。
“你可以直说。”沈薄川只想知道她到底怎么了。
“打了镇定剂，睡着了。”
镇定剂？
沈薄川紧紧蹙着眉头，表情严肃紧绷。
方棠心里那股子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薄川，之前我就想问了，她跟你是什么关系？”
沈薄川的事，向来不喜欢别人多问。
他也不需要回答方棠。
方棠等了会没等到他的回答，心里了然，有数了，“我知道，你不会跟我说，是因为她在你心里有不同寻常的地位，是么？”
之前那次聚会，方棠都听老林说过了。
“薄川，我劝你悬崖勒马，不要再管她了。”方棠好心劝他，“你也知道她是什么职业，你跟她搭上，没好事，还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他这种职业，太特殊了。
“与你无关。”沈薄川更是直接，他的事还轮不到方棠指指点点，“你只需要告诉我，她的身体情况。”
方棠一字一句说：“她有病，杏瘾。刚才就是发作了，才打了镇定。”
她之所以对这方面了解，是以前她身边就有一个朋友是这种病，严格意义上说不是病，是心理疾病。
方棠觉得沈薄川应该也不了解，解释说：“精神心理方面的疾病，她应该是有精神方面的困扰，你可以带她去看看精神科。”
沈薄川表情深邃，是她看不懂的情绪，他问：“你确定？”
“我虽然不是精神科的医生，之前有过了解，我能肯定，她是。”
沈薄川恍然过来，所以她才自虐式冲冷水？
方棠不敢确定他们俩的关系到底进行到了哪一步，她甚至不敢想到那一步，觉得不可能，可是顾辛颜她有这方面的疾病，沈薄川好像不是那么吃惊？
还是他把情绪藏太深了，她看不出来。
……
天微微亮，辛颜在病床上醒过来，浑身发软，没有一丝力气，她费劲睁开眼，便撞入一双深邃的眼睛，心跳顿时漏了几拍。
沈薄川一夜未睡，守了她一整夜，她醒过来第一时间，他柔声问她 ：“好点了吗？”
辛颜舔了舔干燥的唇，对于昨晚的记忆，她是记得的，也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是那会控制不住自己，后来医生打了镇定剂，她缓缓睡了过去，之后的事就不记得了。
“我还在医院吗？”开口是沙哑不堪的声音。
“恩。”沈薄川点头。
那他是不是都知道了……
辛颜直勾勾望着他的眼睛，缓慢开了口：“你、都知道了？”
沈薄川没说话。
辛颜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不说话，等同于默认，也就是知道她的情况了。
他会不会看不起她？觉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