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草长莺飞。
天气渐渐的热了起来，就连田野山间都热闹了许多。
圣母庙旁的小村，人流渐渐又多了起来。
每到傍晚，村子里便会传来悠扬动听的箫声，笛声，夹杂着孩子们的喧闹声，还有那人间的烟火气息，安宁，祥和，宛若一个世外桃源一般。
到了春天，必然是要下夜雨的。夜雨无声，催绿了世间万物。
三月初三，是个好日子。
陈长生在后院里放了几口大缸，准备酿一次酒。
上次喝醉，心有余悸。
不过酒是好东西，能解千愁。就算是没什么忧愁，还可以拿来泡上药材，制成药酒。
制酒并不是一件难事，先将小麦煮熟，摊凉，散去多余水分，然后撒上曲药，搅拌均匀。堆积起来，等到充分糖化，装入大缸之中，封闭发酵。
取酒的容器也不难，锅里烧水，放入一个大圆木桶，底部浸入水中，然后隔开。在顶上盖一个大大的盖子，密封好，连接竹竿做成的管子。管子很长，在中段浸入冷水，可以帮忙冷却。再在管子的另一头接上一个接酒的容器。
堆积发酵之时，桃树上的桃花落下，连带着出来的酒都带着一股淡淡的桃花香气。
整个过程，无外乎就是蒸馏，冷却。
人间的酒，滋味总是复杂。
喝上一口，苦涩弥漫，再然后才有淡淡的回甜。
亦如人生，走过的，路过的，遗憾了，又错过了，苦涩，甚至后悔。但人生一辈子只能走一次，无论滋味如何苦涩，都只能咽下去。只有等到释怀了，再回忆过往的时候，才会觉得此生不枉此行。
酒除了是一种饮品，还是一种很好的溶剂。古人早就发现了这一点，因而各种药酒，层出不穷。
清亮的酒液装在坛子里，再放入药材。只需要时间的催化，便是一坛功效明显的药酒。
“安寿每天二两，慧心每天……就一两吧！不能多喝，不能贪杯！万事万物，取之有度。就如说话，做事，话不可说尽，事不可做绝。”
小慧心用手沾了沾酒，放入口中，当即皱起眉头。
“大哥，苦！”
“苦就对了。”
“咦，大哥，怎么又变甜了？”
陈长生只是笑。
院子里，除了桃树，还多了几盆春兰，开辟出来的菜园子里，除了小青菜，还单独围出来一个小小的地方，里面种着一棵幼苗。那是葫芦的幼苗，等长大了，就会结葫芦。
把所有的酒里都泡上药材，抱起来放在墙角。陈长生心满意足的拍了拍手。
下午，依旧去学堂教书，讲课。
最初的杂乱无章，到现在的秩序分明。时间果然是一个好友。
这些孩子们，有在功课上天赋异禀的，有在武术上一路前行的，还有在数算，曲艺上各有各的进步的，也有顽劣的，调皮的，活泼的，木讷的。形形色色。
陈长生尽量让自己可以做到因材施教，每个孩子都能照顾到。
每日清晨，听着村子里传来的阵阵书声，让这个并不大的村子里，平白多增了一股活力。
改变，仅仅是个开始。
春天的夜，有时雨很小，有时雨又很大。
今晚，雨就不小。
暴雨倾盆。
两个小家伙担心院子里的菜，葫芦苗，还有墙角的酒，迟迟不肯睡去。
小慧心捧着陈长生经常读的道德经，一边读，一边思考，时不时的提起笔，在纸上写着自己的想法。
聪慧又伶俐的小慧心，已经认识了一千多个字。
一千多个字，对于阅读，已经不是难事。
陈安寿就要差些，只认识五六百个。
不过现在，已经不能再叫半大小子了。陈长生身形修长，一米八多，而陈安寿比陈长生还要高半个头。
十几岁的孩子，又是练武的，天天喝着补气血的药，又是长身体的时候，身高窜的快些，不是什么奇事。
为此，陈长生还趁着某次杨戬来圣母庙时，专门请教过以武入道一途的修行之法。又登上华山山巅，去找那位帝君大人，问些经验。这位帝君大人还不曾是神灵时，乃是一位威名赫赫，雄踞一方的大将军。
不过隔行如隔山，陈长生问的再多，不修此道，依旧有许多不能解决的问题。
问了那位帝君大人几次，帝君便让陈长生把陈安寿带上山巅。看过以后，让陈安寿每日清晨上山，跟着他练拳习武。
这件事让陈长生高兴了好久，能被西岳帝君看上，安寿这小子天赋异禀。
只不过受的苦，就更多了。
“你教的大方向没错，但是你心太软，不够狠！练武一道，心要是软了，就练不出什么来，让他跟着你，练些庄稼把式还差不多。”
帝君难得说几句话，虽是说陈长生的，可也说明陈安寿是个可造之材。
这会儿两人读书，陈安寿就盘坐在一旁，调息内力。
武道一途，用的都是笨办法。
苦练，实练，还要巧练。
陈安寿跟着帝君练了半月，陈长生也厚着脸皮，跟着练。
学堂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