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走吧！”
陈长生轻轻的拍了拍躺在地上的男孩儿，上前抱起女孩儿，朝着圣母庙所在的方向走去。
鞋子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身后的男孩儿时不时的抽着鼻子，一前一后，就这样回到了庙中。
将女孩儿放在床上，拉过被褥，替女孩儿盖上。
木屋里应该搞一个地火的，只是陈长生怕二氧化碳中毒，没敢搞。
回到厨房，陈长生开始烧火做饭。
先烧了一锅热水，洗去一身疲乏，然后才把黄灿灿的小米下锅。
一旁的男孩儿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锅里，抿了抿嘴唇。
“你们，是从哪儿来的？”
“很远很远的地方。”
“你多大了？”
“我娘说，过完年就十二了。”
“你父母呢？”
“死了。”
……
一问一答，简洁明了。
没过多久，陈长生就问的差不多了。
两个孩子，是从西边过来的。
家里遭了天灾，粮食颗粒无收。很多人向关内逃难，男孩儿一家只是其中之一。一路走来，景象尤为惨烈。
逃难的过程，听的陈长生心惊胆寒。
这个年头，对于普通老百姓而言，一旦遭遇了天灾人祸，就连活下去都成了一种奢望。
跋涉千里，从故乡到他乡，只为求得一线生机。
西北关外之地，本就苦寒，就算是良田千里的关内，普通老百姓的生活也不见得有多好。
“你叫什么名字？”
“没有名字，我爹娘都叫我狗牙儿，还有我妹妹，叫小草儿。”
粥熬的差不多了，陈长生拿过一个碗，取了一些出来，放在一边。
“去看看你妹妹醒了没有。要是没醒，就叫醒她。要是叫不醒，就只能喂了。”
狗牙儿看了看陈长生，跑着回到了木屋。
很快，又跑了出来。
“叫不醒。”
明亮的眼睛里，有些焦急。
“别急，我去看看。”
陈长生端着粥，走进了木屋。
女孩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陈长生伸手去探了探，还有鼻息。
“扶着你妹妹的头，把她的嘴巴张开。”
男孩儿听了，立马照做。
幸好陈长生已经想到了这种情况，粥并不浓稠，能喂进去。
就这样喂了一碗粥，陈长生这才放心了些。
只要吃下去东西，就会醒过来的。
替女孩儿把被褥掖好，一大一小两人出了木屋。
陈长生拿过了两个碗，舀了粥，又把一旁的罐子打开，满满一大勺肉臊子盖在上面，递给男孩儿。
“先吃顿饱饭吧。”
男孩儿接过碗，看了看陈长生，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没过多久，一个空碗就放在陈长生面前。
陈长生笑了笑，又给男孩盛了一碗。
“只能吃两碗。”
怕男孩儿误会，陈长生接着解释道：“不是怕你多吃，也不是粮食不够。你饿的太久了，要是一下吃的太多，身体会适应不过来的。”
也不知道男孩儿听没听懂。
也许该说的更详细些？
陈长生正准备措辞，男孩儿已经又把碗里的粥喝完了。
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把碗递过来，而是放在灶台上。一双眼睛，盯着锅里。
“好吧好吧，先歇一会儿，等你的身体适应了，锅里都是你的。”
陈长生喝着粥，心里却盘算着该怎么安置两个孩子。
把他们赶出去，陈长生没想过。
这么冷的天，赶出去就是个死。就算他们能遇到好人，可万一遇不到呢？
还不如让他们在这里先休息一晚，等到明天天一亮，陈长生再走一趟村子。看看能不能找一家殷实一点儿的，探探口风，问问能不能收留两个孩子。
要是实在不行，就只能留在庙里。
就像当初老庙祝把自己留下来一样。
陈长生一边盘算着，事情总要解决。
一时的恻隐之心，也是一份责任。
吃了晚饭，收拾好碗筷。
陈长生又去了一趟木屋。
女孩儿的呼吸越来越平稳，这让陈长生很满意。
“狗牙儿，你也去睡吧。”
说完，陈长生取了书，走出木屋。
坐在火堆旁，陈长生收敛心神，翻开书看了起来。
男孩儿站在门口，看着陈长生。
也不知看了多久，又走了过来。
“怎么不睡觉？”
“冷。”
陈长生看着男孩儿身上单薄的衣服，笑了笑，起身回了木屋。
没过多久，就拿着一件厚厚的衣服走了出来。
“有些大，你先穿着。”
男孩儿也不客气，接过来几下就穿在身上，还很合身。
陈长生这才注意到，十二岁的男孩儿，生的高大结实，也就比自己矮半头。
老庙祝留下的衣裳，穿在身上，正好。
“你姓什么？”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