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丁老爷离开,陈长生只是笑了笑。
香客虽多,但像丁老爷这样舍得花钱解签的人却少之又少。
不过求神一事,讲究心诚则灵。
就像陈长生所说的那般,心诚者又何须解签?
香客越来越多,陈长生反而闲了下来。寻常人家前来,不过是提着篮子,篮子里装着贡品,登记起来,并不复杂。
“庙祝,解签。”
陈长生沉思之际,又有一人坐在面前的位置。
这是一位老人,和普通的老人又有不同。他的身上没有普通老人那般暮气沉沉,反而一副鹤发童颜之像。
“老丈要解什么签?”
陈长生问道。
老人把签拿来,放在桌上。
“不知老丈所求何事?”
“孙子姻缘之事。”
陈长生笑了笑,在纸上写下了“百年好合”四个字。
老人看了一眼,反而笑了起来。
“你这年轻人,是不是故意写这种好词佳句,逗我开心?”
“何以见得?”陈长生问道。
“这百年好合,一句吉祥话而已。旁人看了,也许就蒙混过关了。”
“老丈又不是旁人。其中真意,自然不同。百年,意味着时间很长。姻缘之事,情投意合方为上佳。意为好合。老丈所求之事,要很长时间以后,才有好的结果。至于多长,圣母娘娘没说,我又从何得知?”
老人愣了愣,哈哈大笑起来。
“好一个庙祝,说话滴水不漏。老夫今日算是领教了。”
笑完以后,老人接着说道:“你小子也是有些真本事的,既然如此,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陈长生笑着摇了摇头。
“小生擅长之事,唯有解签而已。打赌一事,还是算了。”
“无趣,无趣。”
老人见陈长生不和自己打赌,也不纠缠,放下十文钱,站起身离开。
等老人离开,陈长生才长舒一口气。
这老丈并非寻常人,陈长生又不傻。所谓百年好合,不过是似是而非的话,可做多解。至于如何去解,就得看人脸色。
话分两头,却说那老丈走出圣母庙,便突然消失不见。
再次出现,已经是在云中。不是老人身形,而是一身穿红衣的绝美女子。
“杨婵,你是不是告诉了那年轻人我是谁?”
红衣女子身旁,又出现了一位白衣女子。女子面对询问,笑着回答道:“我从未见过他,为何要告诉他你是谁?”
“那这百年好合,又是怎么回事?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说,百年好合的意思是要很久很久以后,才能有一段好姻缘。虽是曲意误解,可也说得不错。就连我自己都还未成亲,何来孙子一说?等孙子有姻缘好事,不知何年何月了。如果你真的未曾告诉他我的身份,也算是他说对了。可我左看右看,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不得不说,确实有趣!”
红衣女子眼波流转,似乎想到了什么。
“待我再试他一试!”
白衣女子想要阻止,却见红衣女子已经化作一道红光,消失不见。
“先生,请帮小女子解签。”
陈长生闭目养神之际,一道女声将他唤醒。
“不知姑娘要解何事?”
陈长生笑着从女子手中接过签。
“乃是小女子姻缘之事。”
陈长生愣了愣,低头,在纸上写下“莫问归期”四个字,递给女子。
“先生,这是什么意思,还请先生详解。”
陈长生敲了敲桌子,回答道:“这便是详解。”
“先生莫不是欺负小女子才疏学浅?”女人皱起眉头,就要生气。
“姑娘莫要生气,姑娘的姻缘之事,已经超出圣母娘娘的神通之外,圣母娘娘不知姑娘何时才能得遇良人,因此,还请姑娘莫问。”
“你这庙祝,为何要这么说自家供奉主神?我见其他庙的庙祝,都好言好语,对自家主神,皆是赞美之词。为何到了你这里,反而说自家主神神通有限?你就不怕得罪主神,将你赶出去?”
“姑娘此话有误。须知力有时尽,圣母娘娘神通广大,却也并非无穷。力有时尽,人心无穷。以有对无,圣母娘娘办不到。若圣母娘娘办不到,我在此夸下海口,岂不是害了圣母娘娘?常人普通,所求之事,莫过于米粒大小。姑娘不在此列,所求之事,自然难有结果。”
“你说我不是常人,那我是谁?”
陈长生笑着回答道:“要不,待我沐浴更衣,诚心上香,问问圣母娘娘如何?”
女子自讨没趣,风风火火的走出圣母庙。
“杨婵,你还说你没有以心声提点于他?他都知道我并非常人了。”
杨婵在云端,下面发生的事,却也看的真真切切。
“听心姐姐,我真未提点于他。这个年轻人,倒是有趣。明明只是一个普通人,却能两次看破你的伪装。”
“我就不信了!”
说罢,敖听心又化作一道光芒,从云端落到地面,化作一个衣衫褴褛,满身污垢的乞丐。
乞丐走进院子里,浑身上下散发出一阵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