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她就算是被夜无渊惩罚、赐死也都认了。
她只想为菀贵妃报仇,只想让王爷铭记这些教训,绝不会允许任何人再伤害她的主子!
夜无渊听得出来,赵嬷嬷言外之意,都是在指责他的不孝。
若是换做旁人,这样无礼没有规矩,早被他拖出去乱棍打死了,但赵嬷嬷不同,她是母妃的陪嫁丫鬟,是一直死心塌地跟着母妃的人。
赵嬷嬷对他无微不至,这十几年来,他也是靠着赵嬷嬷,才找到一丝丝安慰的。
但是听着赵嬷嬷的这些指责,夜无渊怎能不觉得痛心。
他咬牙,冷郁的目光里都透着恨意,“本王怎么会忘?”
“过去种种,母妃卧床不醒的样子,本王一刻也不曾忘记,更不敢忘记。”
“只是盛念念的医术确实过人,如今能够救母妃的,恐怕也只有她了!”
夜无渊信誓旦旦地保证,望向赵嬷嬷的眼神里更透着坚定,“赵嬷嬷,本王向你发誓,等盛念念救回母妃以后,本王定会处理掉将军府,会让他们血债血偿,给母妃报仇!”
可赵嬷嬷身为女子,又是个过来人,如何会看不穿夜无渊的心思。
她摇着头,笑得无奈又痛心,“王爷,当局者迷,旁
观者清啊!尽管您不说,但老奴也能看得出来,您对那盛念念的态度很不一般,早已不是当初的样子。”
“您难道能保证,对付将军府的时候不会因为她,而心生怜惜不舍,放过那些将军府的罪人吗?”
他对盛念念的态度不一般?
夜无渊心中一震,恍然间反应过来,他这段时间好像的确对盛念念开始有点心软了。
但他根本不承认自己像赵嬷嬷所说的那样,会因为盛念念而放过将军府众人。
夜无渊只当是自己看在三个孩子们的面子上,才会对盛念念心软。
他俊美的脸紧绷,语气更是不容置喙,“嬷嬷,本王对盛念念绝无他想,更没有您口中所说的那些感情。”
“今日的情况您也看见了,就算所有的太医都赶来了,他们也都无力回天,只能哀嚎着让本王做好心理准备。”
“可是盛念念她不同,本王见识过她的医术,她甚至连断掉的腿都接得住,她现在确实变化很大,但不代表本王认可她,认可了将军府。”
“本王只是认同了她的医术,也是迫不得已,才会让她临危受命,冒险救治母妃。”
夜无渊顿了顿,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奇妙的情愫涌了上来,“而且嬷嬷,你
也知道现在的情景,若是盛念念救不回母妃,那她绝对难逃一死,可她还是愿意出头,愿意尝试。”
“仇人之女可以义无反顾地不要自己性命,本王又为何不能给她一个机会?”
赵嬷嬷张了张嘴,在夜无渊的句句回怼下,终究将所有话都咽了回去,只能无奈地叹息一声。
而后,她双目通红地盯着夜无渊。
“好,老奴可以不再提这件事情,但是话说在前头,若是您的王妃,没能救回娘娘,那么老奴活在这世上也没了念想。”
“到时候,老奴只能殉葬,陪着娘娘去另外的世界了。”
当然,她得先杀了盛念念,能带走一个是一个,这样,她才能心安理得地去陪菀贵妃,才有脸见她……
赵嬷嬷语气决绝,眼神里更是充满了狠意。
夜无渊神色一滞,忽闪的墨瞳里因染上一层痛苦,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而栖梧殿里,盛念念还在空间争分夺秒地为菀贵妃,进行肺栓子切除术。
术前准备的肺动脉造影机,已经帮助她了解了栓子的部位与范围。
她冷静地往菀贵妃静脉里以5μg/min的剂量,注射入异丙基肾上腺素。
紧接着,她又条理清晰地给菀
贵妃输入胶体溶液,用来扩张血容量以提升血压。
最后一步,她将吸氧机罩在菀贵妃面部,让她吸入高浓度氧,提高动脉血氧的分压。
一切准备就绪,盛念念很清楚,接下来的一切程序若稍有差池,便是九死一生。
深呼吸一口气,盛念念用力从菀贵妃的胸部正中进行切口。
她劈开后者的胸骨,使其心脏显露,按照常规建立起体外循环,以保证菀贵妃最基本的身体机能。
因为需要无比集中注意力,盛念念的额头上早已爬满了细密的汗珠。
她咬紧唇角,眼眸里都是沉冷专注。
按照常理,这样的大型手术,不该只由一个人来完成,但是她的条件有限,只能硬生生扛下,尽量保持自己的体力和高度集中。
因为菀贵妃是植物人,并不能自行流转,所以盛念念阻断了她的升主动脉行冠状动脉,并对她的心脏进行停搏液的灌注,以及心肌局部降温停搏。
做完这一步,她又在菀贵妃的肺动脉瓣环稍上方,做了一个约2cm的肺动脉前壁纵行切口。
用消毒后的镊子小心翼翼牵开切口,盛念念将小海绵钳伸入菀贵妃双侧肺动脉内,取出了附着在上面的栓子及血凝块。
但
是这些东西的数量简直多得惊人,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