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能力去照顾她，就像是这五年一样，毫无顾忌地陪伴在她身边。
但他终究只是一个器灵，不是人族……
画灵攥紧拳头，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
“吃饭了。”
瞬清冽的嗓音让画灵回过神来。
夜绯站起身，对画灵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微微一笑：“说好了，我会为你保密身份，谢谢你对我的坦诚。”
画灵一怔，看着少女那潇洒的背影，心脏没由来地跳得更快了。
他紧紧掐住衣襟，阖上双眼。
我的造物主啊。
如果去亲身体会只有人族才能有的那些复杂感
情，也是作为器灵的修行目标……
那他，甘之如饴。
饭后，画灵去帮忙洗碗。
消失了一整天的榕息依然不见回来。
夜绯去找师父时，发现师父正站在山崖边上，目光久久地凝望天边的落霞余晖。
无需回头，瞬便能知道来者是谁：“见到你娘亲了么？”
夜绯步伐凝顿了一下，旋即，她微微挑唇：“见到了，她很好。”
“嗯，那就好。”
瞬双手负后，颀长的身姿如芝兰玉树，尊贵而雅致：“小绯，到我身边。”
听到师父的呼唤，夜绯乖乖站到他身侧。
“你觉得这风景如何？”瞬突然道。
夜绯注视眼前的景色，轻吐一句话：“山映斜阳天接水，很美。”
瞬转眼对上爱徒的双眼：“那么，这五年我待你如何？”
“师父对我很好，而且……师父也教会了我许多。”夜绯回答道。
“你会不会怪我对你太严格？”瞬又问。
这五年来，夜绯挨的揍并不少，炼丹术和巫术更是被瞬严厉教导得近乎完美。
有时候，夜绯炼制不好一枚丹药，或是掌握不了一道巫术的精髓，会被瞬无情地丢去后山与野兽厮杀。
最严重的那次，
是夜绯被瞬故意施下的法阵所伤，法阵刺中了她的命脉，她那条命差点直接就交代在那里了。
榕息和画灵对此很是愤怒，纷纷指责瞬太冷血残忍了，还骂他这不是在教徒，而是在弑徒。
夜绯浑浑噩噩地睁开眼时，似乎感觉到师父待在她床边，他的手温柔地抚在她额上，注视她的眼神充满了疼惜。
而自那次之后，瞬对她的指导稍微没那么苛刻了，惩罚什么的，也是见好就收。
夜绯勾了勾唇：“当然不会。师父虽然对我很严厉，但也很疼爱我。”
瞬定定地望着眼前的
年轻少女。
时间一晃，最开始那个还稚嫩的小姑娘，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在他身边长大成人了……
瞬此刻的心情有些复杂。
爱侣死去之后，他没有再另寻其他女子，也没有后代。
他对待小绯，就如对待他的亲生女儿一般……
瞬垂下长长的睫毛，短暂的沉默过后，他轻声道：“我已经，没什么能教你的了。”
夜绯愣住。
“你不再是那只羸弱的小鹰，现在的你，完全可以独当一面。”瞬说着，俊美的脸上是温和的笑容。
夜绯唇瓣微颤：“……师父，你是要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