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舒颜只是在书房安静梳理手里查到的所有关于严家的案件的证据。
就在她千头万绪之时,就听院子传来一阵争吵。
“你就是那日不分青红皂白打晕我的人!”
“你这个混小子来我们严宅做什么?”
舒颜起身推开门,“文心,你们在闹什么?”
“对不起大人,”文心和几个孩子急忙上前道歉,“是我们之前惹的一点小麻烦,现在竟然找上门了。”
舒颜看向她说的小麻烦,“不是,他是自己人,让他进书房来。”
文心诧异的看着来人,她还以为,这人是因为那天她打晕他所以才找上门来的。
“大人让你进去呢,你没听到吗?”想到那天他对自己做的事,她没好气道。
李星河狠狠瞪了文心一眼,然后飞快的进了书房。
等他关上房门,舒颜迫不及待的问道,“让你查的事情,
查的如何?”
“大人,小的不负您所托,已经找到了舒夫人的下落。”
“真的吗?”舒颜面露喜色,“在哪里?”
京中各处都找不到母亲的影子,她又不方便大张旗鼓的查找,怕引人注目。
那日,走投无路的李星河求到她面前,她就把寻找母亲的任务交给了他。
“舒夫人,现在京城外三十里的竹林寺清修。”
“竹林寺?”舒颜愣住了。
她想起,从前母亲带她去寺里的情景。
明明玉佛寺更近,可是母亲每次都是绕远路去竹林寺。
母亲总说,竹林寺的佛祖不常受京中富贵打扰,她多去拜拜,佛祖多半能听到她的心愿。
而母亲的心愿,就是希望她的女儿事事、处处化险为夷。
“她……怎么样?”舒颜声音颤抖。
“舒夫人很憔悴、很苍老……”李星河回忆着自
己所见。
自那日接到大人的考验任务,李星河干劲满满。
他先是借着自己的落魄的由头,去舒候府找帮工做。
尽管管事已经提前说明,舒候府只管饭不发工钱,李星河还是乐滋滋的去了侯府干活。
进了舒候府没几天,他成功从侯府下人们的交谈中,七拼八揍出了舒夫人的下落。
于是,他离开了舒候府,踏上去竹林寺的路程。
竹林寺,是一座不大的寺庙,隐在深山老林之中,颇有清净自然的味道。
来到竹林寺,李星河依然借着自己凄惨的身世,得到小沙弥的同情,从而留在寺中干起了杂活,也开始靠近舒夫人。
舒夫人对他很和善,让他不由自主想自己的母亲。
但是,他的母亲对他只有恨意和嫌恶。
在那里和舒夫人相处了一段时间,李星河依依不舍离开,回来向大人禀告自己的收获
。
不想,才进门,就遇到了那个在破屋打晕自己的人。
从书房走出来,他回忆自己当时的手感。
很快,他对着文心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奥,你是女子,你女扮男装?”
文心恨恨的道,“你才知道么,整个宅子没有不知道的!”
领着李星河去了房间,文心提醒他,“小子,我提醒你,别惹事,我可是……”
“你识不识字?”
“什么?”这话锋转的让他有点措手不及,“你问这个做什么?”
“少废话,问你什么,你便回答什么好了,识字吗?”
李星河摇摇头。
他们从前生活在山上,父亲是土匪,母亲不关心他,他怎么会识字。
“明日上午教书先生来教读书写字,你可别懒床……”
“啊?我是来给大人当下人的,怎的还要上课?”
“啊什
么?”一个孩子拍拍李星河肩膀,“谁说当下人就不能识字了?”
李星河愣在那里。
而文心则是对那孩子道,“老三,你们两个坐一起,到时给他准备一套笔墨……”
“文管家,你放心吧!”少年如成熟的大人那般称呼文心。
“这……”李星河彻底愣了,这还是那些睡在破屋对自己拳打脚踢的人吗?
李星河离开书房很久之后,舒颜坐在书房还是久久不能平静。
她有一种现在就去竹林寺拜见母亲的冲动,可是她又怕自己见了母亲之后生了胆怯。
她是个要孤注一掷的人,不能有任何动摇。
也许……她不和母亲相认,只远远的看上一眼?
只看上一眼就好!
正在她犹豫纠结时,严宅大门被敲响。
这次,从和谈桌下来就去了和谈宴……醉醺醺的孟临,正大光明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