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咱们的女儿可怎么办啊?”环佩苦恼不已。
“倘若夫人现在在府中做主中馈,舒晴、舒雨肯定早就嫁出去了,何至于这么难?!”
可是,世上最没有的,就是后悔这一味药。
当年她们姊妹自恃年轻,刚进府就嚣张跋扈,后来世子死了,她们更是觉得给侯爷生小世子的机会来了。
不想,她们先后生了女儿之后,就再也一无所出。
“先回去吧,慢慢再想办法。”
琳琅拉着无精打采的环佩回她们的绮罗院。
见两人回来,舒晴、舒雨两个都围上来,“娘,怎么样?”
“爹怎么说?会为我们找桩好婚事吧?”
不过,当还带着一点点希望的两人,看到琳琅、环佩两人脸上的表情时,立刻都心凉了下来。
“舒晴、舒雨,你们别怕,你们的爹不想办法,我们会想办法的……”
“你们能想什么办法?”
舒晴语气不善,“两个出卖色相、无依无靠的侍妾,你们能帮我们找什么门当户对的亲事?”
环佩只觉这话刺耳,“舒晴,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和你娘?”
“我说的有错吗?”
舒晴有些癫狂,“三个侧夫人的女儿嫁了,家里有些家底的侍妾的女儿也嫁了,独独我们……”
她看向母亲和姨母,姐妹出身风月场,偏偏还二女共事一夫。
“八姐舒琴最好,她母亲是夫人的侍女,夫人和离之后,八姐也跟着一起离开了。”
“八姐都成亲有五六年了,可我们呢?我也只比八姐小一岁而已……”
舒晴痛苦的道,“日日憋在这凄凉的侯府,走也走不了,嫁也嫁不出去!”
听到女儿的埋怨,琳琅脸上终于也绷不住,一滴泪水滑落下来。
“娘和你姨娘当年
进府……是不得已,当时的侯府也不是这个样子,谁能想到……”
后面,琳琅说不下去了。
这些话,她说了无数遍,抱怨了无数遍。
从前说这样的话,她还有悔恨,一晃近二十年,那些悔恨的情绪都被时间给磨平了。
她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给女儿找个好人家摆脱这片苦海。
她一把揽住女儿,“你放心,娘不会让你在这落魄的侯府终老一生的……”
舒晴在母亲怀中放声大哭,一直沉默的舒雨这时也躲进了母亲的怀里。
看着院落中这两对悲情母女,舒颜心绪平静,没有一丝同情。
她入宫当伴读,即使不偶尔回府,也知道这两个女人给母亲添了不少堵。
如今她们姊妹没钱没势,不得已困守侯府,也算是报应不爽。
她来舒候府的目的是想见母亲,既然母亲已经不在这里,自然也
没有停留的必要。
两个舅舅都在外做官,母亲不可能去投奔他们。
外祖和外祖母过世的早,难道母亲是在外祖的旧宅吗?
想到这里,舒颜又马不停蹄的去了外祖家。
不过这次,她依然扑了个空。
外祖的旧宅虽然没有易主,但是里面也只有几个老仆在看守。
想到舒晴说过舒琴的婚事是母亲给操办的,那舒琴肯定知道母亲在哪里。
可是……想知道舒琴在哪里,就要去问绮罗院的那两对母女。
想到这个,她就心中不畅。
眼见天边有了亮色,又在外面折腾一夜的舒颜回到成文街的严宅。
找不到母亲的身影,她辗转反不能成眠。
同时也真心觉得一直单枪匹马的她,来京中之后分身乏术。
她身边亟需一个能全心全意帮自己的人。
这个人,要完完
全全是她的人,不能和孟家有一丝关联。
一直到天边曙光照耀,毫无睡意却躺在床上的舒颜终于起身。
随着她一动,睡在旁边的小蛇也睁开眼睛,接着就环到她手臂上。
舒颜拿了桌上艳红的毒果子先喂了它。
大概是因为小蛇一直圈在自己手臂上汲取体温,冬日来临它竟然没有完全陷入冬眠,也只是吃的少了、嗜睡了些。
随着春日愈加暖和,它的胃口也跟着好起来。
尤其,他们现在来到京中,各地丰富的物产都会往京城运输,想要什么都能找到。
就像这种药、毒两用的莓果,她再不必耗费精神去山间、地头翻找,直接买来就是。
喂了小蛇,舒颜起身收拾好自己。
把许邦、余定两个留在宅中,一是看着下人打扫,二是看着阿丰别让他闯祸。
她带着卓安和董国去了吏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