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郡王是想拿这个人来要挟周军的话,只怕早就做了。”
“现在整个周国都在讨论他们太子的生死疑云,这时候再说周国太子在咱们手中,无疑是失了先机。”
“而且据我所观察,郡王从未想抢这个先机!”
“既然不是用他来要挟周军的话,那您保密到现在,就是为了日后放人呗。”
被小谋士看透自己的想法,孟临没有半分震惊,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他就知道,严书最懂自己的想法。
“郡王大人不说话,看来是我说对了,”舒颜试探的问道,“那么,郡王大人放人的时机是在……”
孟临看着舒颜越说越发光的眼睛,“总要和那三个皇子战上几个回合……”
舒颜恍然,“的确是要消耗一下他们的战力,先给他们希望,然后再让他们失望,同时也让这位周国太子看清他弟弟们的
狼子野心。”
到时候,等待刚刚战败的周国的,还有连绵不断的夺嫡之战。
未来的几十年,只怕他们再也不会产生入侵宁国的心思。
没办法,谁让这位周皇帝儿子那么多呢?
说不定到那时候,宁国顺势吞并了周国也有可能!
不过,这些就不是舒颜要关心的事了。
她没忘记自己本来的目标,借这次战事成功回京城谋个职位,在朝堂之上为自己和那些冤死的将士翻案!
舒颜不忘夸赞孟临,“郡王大人,好像这场战争,逐渐玩弄于您的股掌之中了呢?”
“那也要多亏我身边有足智多谋的谋士!”
不知不觉间,孟临单独和舒颜在一起的时候,已经不用“本王”自称,而是“我”。
这个变化很细微,并没有被一心关注战事的舒颜注意到。
等舒颜回了自己
帐子,没等她让自己高速运转的头脑休息片刻,冯瑞就匆匆走了进来。
“严公子,你看到了吗,我今日按照你教我的说,从前那些在我们面前趾高气昂的幕僚,竟然来讨好巴结我了?”
想到那些人讨好自己的模样,冯瑞得意洋洋。
舒颜提醒他,“那些都是人精一样的人物,你最好保持一下神秘感和距离感。”
“否则他们和你接触的多了,肯定很轻易就发现你是假冒的。”
冯瑞急忙点头,“对对,你说的对,我要保持神秘感,不能叫他们把我给看透了!”
严公子总是能一句话就叫他醍醐灌顶。
“对了,我离开之后,郡王殿下又对你说了什么?”
舒颜瞥了他一眼,“想知道的更多?”
见舒颜这个危险的眼神,冯瑞立刻会意。
又是知道了就可能提前丢小命的事情
。
“算了,我没那么想知道,”他急忙拒绝,“严公子,你的安神汤应该好了,我去给你端来?”
齐明礼这个傲慢的随从,已经每日在操练场跟着士兵操练。
舒颜这边端茶递水的活,除了安邦定国四人之外,冯瑞也偶尔帮帮忙。
毕竟,他把严书当护身符。
上次严书晕倒吓坏了他,他可不能叫他身体再出问题。
等冯瑞把安神汤送来又离开,舒颜才把自己彻底放松下来。
天色逐渐昏暗,她没有点烛火,隔壁孟临帐子的烛火照亮了她的帐子。
看着隔壁帐子上投下的那个笔挺的背影,偶尔提笔写着什么,舒颜知道这是孟临在书案前看文书。
自从她那次晕倒之后,孟临便很少让她去帮忙批改积压的文书。
她想解释自己睡眠不足和批改文书没有直接关系,但是想想没法
解释自己噩梦连连睡不着的事,便就此作罢。
现在,孟临白日和众将士在议事帐,夜晚点烛看文书。
对外和对内,他样样都要看顾,简直可以用日理万机这个词来形容了。
目不转睛的盯着那道影子,舒颜陷入沉思。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孟临之间的那种隔阂消失不见了,甚至多了一丝亲近感。
从前她对孟弘的恨意,连带着也波及了孟临,总是不给他好脸色。
现在,每当她再想起孟弘的时候,却总是把这两兄弟给明确的划分开来。
似乎她的潜意识,已经认定弟弟不应该受哥哥的波及。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变化呢?
是因为两人现在处在同一战线,面临的是同一敌人吗?
那么将来呢?
等将来她回到京城和孟弘针锋相对,她还会这么看孟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