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舒颜豪爽的大快朵颐,完全不理会自己话里的深意,飞云有些无奈。
不过,他看主子似乎也并不在意这些,而且还在严书的好胃口影响下,多吃了些东西,便不再多说什么。
他的一切出发点都是为了主子,主子不觉严书如此有失礼仪,他也不多管闲事。
孟临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观察舒颜。
很快,他发现,那盘猪颈肉,严书一点也没动。
“怎么,你不喜欢吃肉么?”
舒颜看了看就放在眼前的猪颈肉,摇摇头,“这肉一看就涂了酸梅酱……”
孟临身躯一震。
那人,也不喜食酸,而且她嗅觉出奇的好,饭菜上桌,一闻便知哪些放了酸梅酱。
回忆起这些,孟临再看严书的目光就充满了惊异。
他自来了北郡城,所遇之人处处都能让他联想往事。
那个总是镇定自若又医术高明的舒
丫头,这个狼吞虎咽吃东西同样也医术高明的严书。
两个人的某些不经意的行为行径,总和他记忆中的人重叠。
只顾埋头吃东西的舒颜,自然不知道因为她一个不吃酸的行为,让孟临联想那么多。
她的本意只是想把自己表现的豪放些,更像个男子而已。
如果她知道是因为自己不吃酸,让孟临有了第一次怀疑,那她无论如何也要在那个浇了酸梅酱的猪颈肉上吃几口。
孟临就那么静静看着舒颜吃饱,然后放下手中的筷子。
他问道,“可有吃饱?再让厨房端些饭菜过来如何?”
舒颜听着他语气温和、低沉,竟然还带着几分关心,颇有些诧异。
她急忙道,“不必了郡王,我已经吃饱了。”
“那就好,”孟临站起身,“那么便随本王出城接冯先生。”
直到坐上马车,舒颜终于问起来,“郡王,冯先
生,是谁呀?”
“冯先生你都不知道?”飞云诧异。
舒颜看向飞云,“我应该知道吗?”
“清晨听你对北郡侃侃而谈,又是三十二县、上百万人口的……我还以为你对北郡了如指掌。”
舒颜听得出飞云口气中的讽刺之意,但是她毫不在乎。
“北郡能人辈出,后浪推前浪,我总不能什么都知道。”
坐主位的孟临眉毛一挑。
这话说的老气横秋,不像刚二十的年轻人的语气。
舒颜没看到孟临的眼神,而是催促飞云,“快说说,那冯先生到底是谁?”
“说起这冯先生啊……”
飞云拉长音调,“那可是个传奇人物,十六年前,咱们宁国大胜周国……”
十六……年前!
听到这个数字,舒颜心中就是一跳。
该不会,这个冯先生和自己有些什么关系吧?
果然,就听飞云道,“冯先生作为镇北将军的第一谋士,跟在将军身边屡出奇谋,立下大功……”
“什么?”舒颜的声音忽然尖锐起来。
“你小点声,你这一惊一乍的是在做什么?”飞云正说的高兴,对舒颜的出声打断很是不满。
“我,我就是有些吃惊。”
舒颜急忙解释,“毕竟朝廷不是下令民间不许多议舒将军的事……”
飞云像看白痴一样看舒颜,“是,过去皇上是有令不让民间多议论舒将军,可是我说的是他身边的谋士。”
“这更不可能了,”舒颜道,“舒将军身边,哪有什么冯姓的谋士。”
“你刚刚还说对北郡能人异士多,并不全识的,怎么这会又这么肯定?”
“再说,当年舒将军对抗周国的时候,你还是小豆丁,怎么能笃定冯先生不是舒将军的谋士了?”
舒颜哑口,也终于察觉孟临正用一
种奇异的眼神看她。
她急忙道,“是我浅薄了,飞云大人,你继续说。”
飞云这才接着道,“自爷来了北郡,第一时间就是请这位冯先生出山……”
“冯先生因为舒将军的事而心灰意冷,爷三请四请,他态度却十分坚决。”
舒颜道,“有没有可能,他不出山,是因为他根本没有真才实学?”
“你……”
飞云被舒颜一句话给僵在那里,好半晌才道。
“严书,不能因为你头脑聪慧、医术也高明,就无视其他人吧?”
“这连面都还没见到,不至于……”舒颜摇摇头。
她这么说,当然是有依据。
她就是镇北将军,从不知道自己身边人中,还有一位冯先生。
但是这证据,她不能说。
她向飞云道歉,“抱歉飞云大人,是我浅陋,我不说话,你还是继续讲这个冯先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