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事情败露,自知今日逃不过的赵氏,终于撕开温婉的表皮。
她瞪眼看方坤,“大伯哥,你问我为什么?”
“你也不看看你弟弟长的那个癞蛤蟆样,竟然敢上我家跟我爹提亲?”
“你既不喜欢他,拒绝了就是,何必要嫁给他?!”
方坤红了眼睛,掐住她的脖子的手更加用力。
赵氏呼吸困难,翻了个白眼,她疯狂的笑着。
“为什么不嫁他,他是太平镇首富,我爹欠债,他不就是瞅准时机上的门吗?”
“谁知道,好日子没过多久,他的生意就倒了……”
“我青春貌美,嫁他那样一个丑男人,为的不就是好的生活?”
“方夫人,”舒颜提醒她,“你虽然住在陋巷破院,但是你们的吃穿用度依然不错。”
“你昨夜准备的那桌子饭菜,可不是穷人家置办的起的。”
赵氏歪头看向舒颜。
“你年纪小
小,眼睛生的真是毒辣。”
她咬牙,“要不是你,方俊早就下葬了,何至于生出这么多事端。”
方坤狠狠把她甩到地上,“你这个毒妇,做下这等恶事,还想不为人知?”
“这小兄弟就是我弟弟派来的,他死不瞑目,所以托人来揭穿你!”
赵氏躺在地上,正和担架上合不上眼睛的方俊对视。
她猛然向后爬了几步,“才不是他。”
“他自私又懦弱,就算死了也只敢默默的不出声。”
“赵妹妹……”
这时,祠堂门口的杨氏脸上已经挂了泪水。
“你以前说方俊对你怎么不好,说他酗酒砸东西的,难道是骗我们的吗?”
“可不是,”赵氏擦去嘴角的血迹,“你们也真是好骗,我只不过装装可怜,你们就帮我去讨伐他。”
“他那么一个老实懦弱的人,当初是怎么做成生意的呢?”
“明明是我在家朝他
发脾气,他却愣是不解释。”
“赵氏!”杨氏跺脚,“这说明他迁就你啊,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方俊!”
她现在才知道,从前她们误会方俊有多深。
住在别院的恶魔,不是方俊,而是赵氏。
“方俊已经对你如此忍让了,你为什么要杀他?”
方坤紧紧按住腰间的钢刀,他怕自己一个忍不住一刀结果了她。
“本来,我也没想杀他,他是丑了些但是对我真是极尽忍让,我已经习惯这种忍让了。”
“但是,谁叫他骗我呢?”
“他说自己生意失败,可是他床底下一层层锁住的箱子里,却还藏着五百两银子!”
“如果不是那日我无意间看到他抱着箱子抚摸银子,我永远不知道他还有钱……”
“他明明可以用这五百两银子重新做生意翻本的,却让我搬到那种穷巷子,住那种破房子。”
“他的目的就是让我成为太平镇的笑
话,我怎么能原谅他!”
“原来,是那五百两……”方坤苦涩难当。
“你只盯着他的钱,难道就不看看他对你的真心吗?”
“真心?把五百两藏起来不让我知道,这是真心?”
“你别怪我,”赵氏看向方俊的尸体,“都是你,非要我跟你过苦日子……”
不等她说完,方坤一脚踢在她胸口。
“你这个贱妇,你可知道他为什么不动那五百两?”
“呵,”赵氏吐出一口血来,无所谓的笑了起来,“反正他也死了,我知不知道又有何关系?”
“被大水冲走前,我把父亲给我的银子都扔给了他。”
“我还告诉他,不准花为我那一份,终有一天我会回来拿的。”
方坤眼睛泣血,“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让方俊有个坚强活下去的信念,我没想到,他真的分文未动。”
方俊一直把哥哥的钱封箱保留,无论多艰难,他真的都
不曾动过这些钱财。
“在他心底,希望有朝一日我能站在他面前兑现承诺……”
“他这样重情重义的人,遇到你,是他不幸!”
“什么嘛,”赵氏软软的支着身子,“这么蹩脚的理由……”
见赵氏仍不悔改,在场的人都是阵阵心寒。
这时,人群中挤进来一个老者,大家认出他是镇子上的金匠。
那金匠道,“方夫人,原我想等你情绪好些再跟你说的,可是看这情况,我觉得也没必要。”
“怎么,你一个金匠也要教训我?”赵氏无所畏惧。
“教训倒不敢,也谈不上,就是说些事实而已。”
金匠从怀中掏出一枚金钗,“三日前,方俊刚在我这里定了支金钗。”
“他说他新生意有了转机,这是他赚的第一笔钱,所以要给你打造金钗感谢你陪伴他的辛苦。”
他把金钗递给赵氏,“无论如何,你应该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