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舒丫头,供桌上的烛台不知怎么倒了……”
舒承祖一边说着,一边从堂屋走出来。
见妻子坐在地上瑟瑟发抖,他有些不耐烦,“你这又是闹哪一出?”
他跟着刘水香直勾勾的眼神看去,西屋门口,安安静静站着他那个神出鬼没的好妹妹。
“你,你是,是从哪冒出来的?”舒承祖结巴的问道。
“哥哥说什么傻话,”舒颜笑道,“我一直在屋里睡觉!”
她一个石子打翻烛台,趁着夫妇两人不注意,悄无声息的来到西屋门口。
“那,你,你现在出来是,是干嘛?”刘水香声音颤抖。
“哥哥、嫂嫂,你们看今天天气不错,没几日就要春种了,咱们家的地还没有犁呢?”
舒颜十分担忧的道。
“妹子啊,”刘水香安慰着她道,“你回屋好好休息,往年都是辛苦你在地里忙活,今年也轮到我和你哥哥了。”
“不好,我跟你们一起去!”是不容拒绝的口气。
看着舒颜脸上的冷硬的表情,刘水香几乎要当场崩溃。
天香楼真的能让花娘抢了卖身契出逃?还是只是对外的借口?
刘水香紧紧靠在丈夫身边,这一刻,她真是希望丈夫能有点主意。
但是很显然,她的丈夫就只会发傻。
“既然哥哥嫂嫂没意见,咱们现在就出发如何?”舒颜提议。
“趁着现在太阳还不大把地犁出来,要赶快松好土,要不会错过春种……”
站在地里,刘水香痛苦的挑挑嘴角
,她后悔说替舒丫头下地的那种话了。
“哥哥、嫂嫂,你们要好好干啊!”坐在大槐树下的舒颜,大声道。
无奈的两人只能一前一后,一个拉着犁具一个推,一步步努力向前。
他们两个都是好吃懒做,很久没干过农活,手脚笨拙的很。
一路向前,不是你崴到,就是他偏离路线,方方正正的地,却被他们犁的七扭八歪。
不少在地里干活的村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们。
大家顾不上自己地里的活,三三两两聚在一起。
“今天莫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有人道,“难道是我眼花了?”
“你没看错,”另一个人道,“的确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舒家这对公婆也下地,真是桃
园村一大奇闻了。”
“你看看他们的犁的地,哈哈哈,也太好笑了!”
接受着村人们异样眼光的洗礼,刘水香只恨自己没有早早逃走。
“相公,我们不能这么下去了!”干了半晌农活,刘水香几近崩溃。
她扶着犁具的手打着颤,舒承祖那双偷鸡摸狗的手早被绳子磨出一串串水泡。
“什么?”前面的舒有德停下。
“不要回头,别让那丫头注意到咱们,一边拉犁一边听我说……”
舒承祖立刻把头转回去。
“我娘家有个有名的神婆,得空我去找她一趟,让她来驱鬼。”
“你真的觉得死丫头是鬼?”舒承祖还是不可置信。
刘水香抹一把头上的汗,“觉不觉的都要试
试,你难道要一直被她盯着天天下地干活吗?”
好不容易就要摆脱烂赌的公爹了,竟然回来个妹妹的厉鬼,这像话吗?
接着,大概是为了打发犁地的苦闷,她又跟丈夫讲了许多娘家那个神婆的诸多奇人轶事。
背靠大槐树,闭目养神的舒颜倒是听了个有趣。
对于驱鬼这种事,如果她还依然依附于大槐树上,或许会怕上一怕,但她现在是舒丫头,一个真真实实的人。
她也不知道该说着两夫妻是聪明还是蠢,他们既然觉得她是鬼,怎么就想不到她还有个顺风耳呢?
重生在舒丫头身上,她的五感比前世敏锐了太多。
舒颜摸着大槐树道,“看他们这种惊慌恐惧的样子,是不是比杀了他们有意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