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颜提着药包走出药材铺,叹一声,“还真的是巧!”
她在狱中见到的那个失去生存意志的女人,正是薛家药材铺老板的亲生女儿。
离开大牢的时候,她劝那个女人打起精神,还答应在她出狱之前帮她照顾女儿。
舒颜自觉自己不是那么热心的人,尤其她还背负着彻骨的仇恨,自己尚且自顾不暇。
但是,不管是从舒丫头的身世,还是舒颜自己的身世出发,她都没法对这个失去母亲守护的女孩视而不见。
没有母亲的庇护,薛巧云的女儿极有可能就是下一个舒丫头。
一路提着药跟着那一家三口去了书斋,看他们买完东西又一路跟去了薛家。
一群外来之人,住着薛家的房子,经营着薛家的产业,却把薛家后人赶了出去。
坐在墙头,看
鸠占鹊巢的一家在客厅其乐融融,舒颜满眼冷漠。
忽然,她眼神一动。
厨房里走出一个人影,十岁的张姗手里端着和她个头极为不相称的巨大海碗,海碗里盛着滚烫的热汤。
她一路小心翼翼来到客厅,路过那个叫张志的男孩身边时,他恶作剧般的伸出了脚。
一碗滚烫的热汤洒落在地,同时也响起了两声尖叫。
“啊……”
“啊!”
热汤大部分撒到了张姗身上,而张志身上只溅了几个汤点子。
“小志,你没事吧?”女人急忙搂住自己的儿子。
上下检查一番,发现他手上有几个烫伤的红点子,对张姗就是一顿呵斥。
“小志明天就要进新学堂了,你故意烫他的手是什么意思?”
被烫的最厉害的人,
却挨着最狠的骂,张姗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始作俑者却在母亲怀里朝她做鬼脸。
“呜呜,爹……”张姗习惯的去向自己的爹爹找安慰。
“做错了事,怎么还有脸哭,这是你哥哥!”
张元厌恶的推开她,扯着她把她扔进柴房,“罚你晚上睡柴房,不准吃饭!”
坐在柴房的张姗泪如雨下。
手上被烫伤的疼,也抵不住她思念母亲的疼痛。
“娘,姗儿好想你啊!”
自从那个女人带着所谓的哥哥进了家门,她就没了爹,娘在大牢里也不知道如何了!
也不知道哭到什么时候,她忽然听到柴房门响动。
“谁?”张姗抬起红肿的眼睛,就见一个清瘦的身影站在门口。
“姐姐,你是谁?”看清是个比自己大
不了多少的女子,张姗抹去眼里的泪。
舒颜朝她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然后向她伸出手,低声道,“跟我走,我受你母亲所托照顾你。”
听对方提起自己的母亲,张姗眼泪又掉了下来,“真的是母亲托你来的吗?”
舒颜郑重的点点头,“相信我,跟我走。”
张姗毫不犹豫的朝她伸出手。
这里已经不是她的家了,母亲不在,她对这里没有丝毫留恋。
悄无声的翻墙而走,舒颜带着张姗安置在县城东的青云客栈。
打开窗户,她一指斜对面,对张姗道,“那里是县衙,你瞧见了吗?”
张姗的视线跟着她手势望去。
“这里离衙门最近,以后你每天都去探望你母亲,如何?”
“真的吗?”一直低落的张
姗忽然兴奋起来,“我真的每天都能去探望娘亲?”
“嗯,”舒颜点点头,把烫伤药递给她,“去洗个澡,上个药,明天见你母亲可不能再叫她担心。”
“姐姐,我知道了……”张姗急忙去了屏风后面的浴室。
舒颜则是坐在灯下,打开一包药材细细研磨,一股奇异的药香充斥房间。
等张姗洗好澡出来,店小二正好送来做好的饭菜,顺便给浴桶换了水。
安排张姗吃饭,她自己则拿着精心研磨的药粉来到浴室。
药粉洒下,原本只是有些温度的普通洗澡水,忽然变的翻滚沸腾起来。
舒颜脱了衣裳,毫不犹豫跨进浴桶,将自己完全浸泡其中。
不一会,灼热的痛感自四肢百骸一直蔓延至心脏。
她心跳如擂鼓,眼前又开始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