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雁知自始至终都低着头,神情难辨。
藏在袖中的双手却暗自攥紧成拳,扯着嘴角,低声嘲讽着:“你以为我就想害皇后吗?”
“若不是被你逼得退也不是,进也不是,我至于这样吗?”
祁雁知抬眸,带着满是仇恨的眼神,冷淡道:“封湛,任何一个人都有资格来说我,但你没有。”
“我害皇后,我有罪,但始作俑者是你。”
“你没有资格来说我,更没有资格对我的言行举止指手画脚。”
“毕竟,这一切的起因是你。”
还有原主。
但她不可能去跟一个死人计较抱怨。
封湛定定的看着她,“我答应过你,你为什么就是等不了?”
祁雁知:“你有可信度吗?你诓我多少次了,你心里没点数吗?”
封湛沉着脸,眸色渐深,冷淡说道:“祁雁知,你还有其它退路吗?”
祁雁知皱眉愣住了,心脏被狠狠扎了一刀。
“若是换成几月前,连带着两小只,你们三人,悄无声息的病死在墓园,或许你还能借机退。”
“但现如今,整个王都城都知道你祁雁知回来了,你的身后有满院子你放不下的人,你敢擅自离开吗?”
封湛不知想到什么,嘲讽着笑,直点头:“是,你有林末。那便算她本事滔天,能带你们所有人离开,但,你们之后过的是什么日子,你有想过吗?”
“你能东躲西。藏,你能忍,你想让三个孩子也忍吗?”
封湛凉薄道:“祁雁知,清醒清醒吧。”
“今日的事便是在告诉你,除了我,你别无选择。”
祁雁知才被赐了毒药水仙,被皇帝镇压,威慑。
她能不知道皇后这条道走不通吗?
封湛说得对,她现在不是自己一个人,也不是三个人。
她身后是一群没身份没地位又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祁雁知抛不下她们。
俩人无声的对视着,那眼眸之中没有半分情愫,只余下两相之间的怨恨,敌视。
封湛凉声道:“祁雁知,别再
挣扎了,与我合作吧。”
“皇宫这条路,你走不通,该死心了。”
否则下次喂的可不就是水仙那么简单了。
祁雁知回过头,望向大门口的那束阳台。
为何腊雪寒天,阳光都配露出头,她却不配拥有一条光明大道?
她在原主的梦与记忆中兜兜转转,恨透了封湛与贺音。
到头来,她还要依靠自己痛恨之人。
说不清的感觉,祁雁知的心凉了一大半。
今日对她的打击,确实足够大。
封湛起身,朝她伸出手,“你再想想,现在随我去赴宴。”
宽厚又布满茧子的大掌展露在祁雁知面前。
祁雁知低眸,瞧得仔细,此刻无声无息,高傲不允许她将手搭上去。
半响,祁雁知恢复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站起身,傲首挺胸,独自朝大门外走去。
封湛无奈一笑,摇头紧随其上。
“当真不难受了?”
祁雁知皱眉:“你烦不烦?”
“祁雁知,我在关心你,你能不能别总是对我那么不耐烦。”
祁雁知:“.......”
“一会赴宴,你得好好跟着我,很多双眼睛盯着。”
“但你也不用担心,这场宴会是皇后提的,肯定不会有什么陷阱。”
“祁雁知,身体虚不虚,用不用本将军扶着你?本将军可以委屈一下。”
“你听本将军说话了吗?”
祁雁知:“闭嘴!”
封湛:“就你这个态度还不愁嫁?离了本将军,你看谁稀罕你。”
.......
今日的封湛似乎格外话多,被祁雁知折磨惯了,竟还能孜孜不倦的围着她打转,使劲的找话题。
祁雁知就显得很不耐烦,黑着脸走完全程。
期间从长乐宫穿过御花园,再到龙闫殿,最后到设宴的秋水亭。
路过的一个个宫人都看到平日里严肃正经的战神将军不断的围着战神夫人转。
很快的人传人,宫内的小道消息传得极为迅速。
所有人都知道战神将军惹战神夫人不开心了,竟还弯腰屈膝,毕恭
毕敬的哄着她。
今日又是除夕宴,俩人还没入宴席,就已经将事迹传遍宴席了。
今日除夕宴的宴席也是一道秀丽的景观,融合了皇后与太后的共同意见。
这可是头一次俩人这般意见相同。
祁雁知与封湛一前一后站在秋水亭入口,二皇子正背着手等着他们。
祁雁知面无表情,这个皇子怎么阴魂不散的?
有人似乎与自己同感。
封湛皱眉,不悦道:“殿下怎么还在这?”
二皇子挑眉,扫了眼俩人,笑得不怀好意:“自然是,等你们。”
祁雁知,封湛:“.......”
大可不必。
二皇子一个转身,扬声:“走吧!本皇子带你们去见见世面。”
祁雁知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