轱辘的马车驶过一条条长街,直奔长街的最深处———那座令人肃穆的高墙。
马车内的祁雁知与封湛各坐两边,俩人明显兴致都不高,都闭着眼假寐。
封湛脑中装着事,回想方才郑迫拍着胸脯保证两小只一定会好好的时,那副极其不靠谱的模样,总觉得心慌。
郑迫自己就是个没长大的毛头小子,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
封湛才刚离开,就已经开始发愁了。
特别是每回郑迫越自信,他越慌,越愁。
一旁的祁雁知也是闷闷不乐的,低头,兴致不高的闭着眼。
封湛抬眸,懒散的望了过去,脑中便突然想到方才在院中看到的场景...两小只依依不舍的表情。
现下心里也觉得十分愧对两个小孩子,默默的叹了一声气,难得的没有怼祁雁知。
就在这时,祁雁知幽幽睁眼,率先打破沉默,冷声问道:“陛下让我们入宫,就是为了参加除夕宴?”
封湛闻声看了过去,瞧祁雁知那绝艳的侧脸,冷淡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纱窗外,似乎方才跟自己说话的人不是她。
半响,他才轻启薄唇,同样冷淡的答道:“不用担心,我们定能在戌时之前完好出宫。”
这是他向祁雁知的保证,也算是他给两小只的补偿了。
况且他这次入宫,确实有很多事要做。
先是求筝贵妃为他解蛊虫,再与筝贵妃做个交易.....
一旁的祁雁知又闭上眼,全身心放松了下来。
直觉告诉她,这一趟入宫不简单,但前方路途未知,她若执着的揣测,只能徒增自己的烦恼,倒不如放空自己,好好迎接接下来的风暴。
街道上两辆马车擦过,一辆装潢富丽堂皇,一看就是宫里的人。一辆低调破旧,在街道的分叉口分开。
祁隆昌掀起一角的帘子,直到看不到那辆蓝色的华丽的马车时,才放了下去。
他的身旁坐着一个身着黑衣,带着黑纱的女子,女子露出一边的手腕,上面盘旋着细细麻麻的红斑。
双眼无神,直视前方,询问:“主人,不拦吗?”
她说话时,只有嘴唇轻开轻合,脸上表情
没有一丝变化,声音也跟魔怔似的,没有一丝情绪。
祁隆昌满不在乎:“皇后御赐的轿子,谁敢拦?”
“就让他封湛再嚣张得意一阵子,迟早,会有他哭的时候。”
黑衣女子:“那主人想要我去做什么?”
祁隆昌轻笑:“自然是去加码。”
加码?黑衣女子不懂。
不过她并没有资格询问那么多,只能乖巧的坐在一旁。
此刻的祁隆昌笑得极为肆意。
不拿出自己的底牌,怎么跟那群人谈交易?
........
皇宫御书房外。
二皇子背着手,风姿卓卓的站在门口,不时的朝外张望着。
待看到那两个身影,隐隐绰绰,交汇而来时,他的眼眸蓦地一下亮了,抬脚走了过去。
二皇子的身后跟着于嬷嬷,亦步亦趋,极其有礼。
祁雁知,封湛:“见过二皇子。”
于嬷嬷:“老奴见过战神将军,战神夫人。”
礼毕,她先一步上前,毕恭毕敬道:“战神夫人,皇后娘娘有请。”
封湛与祁雁知同时一愣。
二皇子接着道:“许是母后许久未见战神夫人,想得紧,便先一步传诏你。”
于嬷嬷笑着附和,抬手示意阶梯下的轿撵,“皇后担心战神夫人冻着,还特地寻了轿撵,亲自将战神夫人接到长乐宫。”
“战神夫人,请吧。”
祁雁知扯着嘴唇,得体的笑了笑,复又剜了眼封湛,转身上了轿撵。
封湛直勾勾的看着那轿撵远去,皱眉:“皇后单独诏见她做什么?”
一只大掌悄然间搭在封湛的肩膀上,幽幽道:“有一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
封湛回头,狐疑的看着他。
二皇子若有所思道:“你那日呕血不止,本皇子请她相助,她便借此提要求,要本皇子入礼部拿走你与她当年的婚书。”
婚书?
封湛的脸当即就黑了。
这个死女人!竟然把主意打到二皇子身上了!
二皇子嗤笑一声:“本皇子觉得这事不小,入宫便向母后说起此事。”
“想必母后是要替你教训教训你这位夫人。”
封湛无言的看着他,“殿下怕不是几年不在宫里,对自家母
后也少了些了解了吧?”
话落,他拍开二皇子的手,径直往御书房里走去。
二皇子紧随其上,勾上封湛的肩膀,好心提醒:“对了,父皇对战神夫人砍了人这事也是颇有微词,太后又在旁游说,怕是一会,你家小娇妻要遭殃。”
封湛剜了他一眼,“祁雁知可不是什么小娇妻,若是她听到二皇子这般评价她,她能给你来一针。”
二皇子:“耀武扬威的战神将军都被自家夫人剑指怒骂了,还能见她完好无损的出现在皇宫里,可不是战神将军的小娇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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