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府,落水院。
宫中御医瞧了又瞧,起身如实道:“近日天寒,二夫人若是贪凉,穿少了些,难免受冻受折腾。”
“若是想养好身体,二夫人需得自己珍重才是。”
封湛闻言,低眉看向贺音苍白无色的小脸。
自己受冻?贪凉?
一旁的禾儿连忙跪下,凄声道:“御医明察,我们家二夫人是在初雪那日被夫人在雪中踢着滚了几圈,之后便奇怪的连连失禁出血,搞坏身体的啊!”
贺音紧紧看着封湛,虚弱的摇头,眼神中满是乞求。
封湛顿时有些哑言。
一旁的御医面露不悦:“你是二夫人院中的?你是在帮你们家夫人还是害你们家夫人?古来哪来奴才非议正房夫人的?”
“况且谁人不知,战神将军的正房夫人可是我们南朝的郡主,是名满王都的医仙!”
御医摇头,对着封湛微微躬身:“将军还是别为难微臣了,此等妾室,若是这般教唆奴婢对正房夫人使坏,告到陛下与娘娘那,这妾室是绝对不能留下的。”
“微臣要是跟这样的人看病,难免乌纱帽不保。”
“此外,微臣看夫人症状,着实就是贪凉。还有女子出血,本就是几月惯有。若有些紊乱不调,也应当是二夫人没顾好身子,遭了大罪。慢慢用药调理便好。”
封湛沉思,眼眸深如水,淡淡的盯着贺音,似乎在思索到底孰是孰非。
贺音撇嘴摇头,委屈吧啦的掉着眼泪,声音哑得不像话:“将军若不信阿音,大可宣医师来瞧,阿音定没有欺骗你。”
“阿音也不知御医大人为何要这般说我,可我真的没有......”
“那日墓园,夫人如何对阿音的,你自己也瞧着了啊!”
禾儿当即跪了下来,在封湛面前低着头颅,连声道:“将军!二夫人当真是因为夫人善妒苛责!那日墓园罪行,桩桩件.....”
“放肆!”
“啊!!”
禾儿一声惨叫,被一脚踢了出去,滚在墙边,又弹了回去。
“本将军的夫人,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贱婢在此训斥!本将军看你就是不想活了!”
封湛暴怒,站起身子,提剑就想杀了禾儿。
贺音大惊,连忙起身抱住了封湛的腰身,失声喊着:“将军饶命啊!”
她哭得满脸泪:“禾儿是阿音从幼到今的婢女啊!您当真要让阿音身旁连一人都没有吗?”
一旁的御医也劝慰道:“将军息怒,如今初雪,年关又将至,府中确实不宜有人命官司,将军切莫因为一个贱婢,而污了您的手。”
“如此大逆不道之人,发卖了就是,千万别动怒。”
封湛愤愤的扔下剑柄,扶着贺音躺下,脸色复杂:“你别乱动。”
声音已经比来时冷漠许多了。
御医无奈的摇了摇头,朝封湛作揖行礼:“将军随便叫个医师给二夫人开药便好,二夫人并无大碍,无需兴师动众。主要是二夫人得忌口,多休养总会好的。”
“微臣便先行退下了!”
封湛面无表情:“有劳御医了!”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贺音,誓要看出所以然。
贺音抿嘴,无声落泪,看着封湛的眼睛中满是痛色:“将军...不信我?”
她咧嘴苦笑:“你知道的,所有人都不喜欢我。皇宫中的人更是厌恶我....皇宫是夫人的母家,所有人都向着.....”
“没有人不喜欢你!”封湛难得打断贺音的话,脸色微沉,有些硬声道:“这一切不过是你庸人自扰得多。”
贺音瞪大眼,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根本就想不到,封湛竟然会这般说她。
“将军也....开始讨厌阿音了,是吗?”
许是她这副模样,引起了封湛升起了恻隐之心,封湛紧闭了下眼,复又睁开,语气缓和了一些,微叹了口气:“你想多了。”
“我知你入府中总会觉得没
有安全感,便争得多了一些。本将军不怪你有时对祁雁知略带的挑衅之词,但你身旁的不正之风,本将军不可能容纳她们存在。”
“她们是在害你!本将军不愿让她们带歪你,你好好养身子,千万别折损了自己的身体,这样不值得。”
言尽于此,封湛话语一顿,别有深意的看着贺音:“本将军知你幼时不易,如今只想让你享福,你千万别这般困住自己。也别随意的去招惹祁雁知,既斗不过她,不如离她远一些。”
“既知道她后台过硬,不妨学着再忍忍,毕竟她的后台若当真起效,本将军怕自己护不住你。”
贺音愣愣的听着封湛的一字一句,心中凉了一片。
若不是知道此时祁雁知已死,她当真会起来问问封湛,为何要这般偏爱祁雁知?
从前的封湛,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啊!
如今竟然说出护不住自己这种狠心的话语。
贺音颤着嘴唇,呜咽出声,声音哀戚:“将军,你变了.....”
变得这般冷血的对自己,变得对自己毫无怜惜。
变得....对自己毫无信任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