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祁凌心领神会,萌声问道:“阿凌懂,先生是在说,您自己与您口中的挚爱。相爱,却不会在一起。”
他觉得先生很可怜。
毕竟他理解的爱,是自己与母亲的爱。
先生不能跟爱的人在一起,可不就很可怜吗?
史先生苦笑。
这种解释不通,又无法解释的感觉又上来了。
小祁樱拧着眉头,很是不解:“所以先生为何不能同挚爱在一起?”
若是让她们以后不同母亲在一起,那她们宁愿死死掉。
史先生看着面前两张稚嫩又较劲的小脸,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没由来的苦笑,低声喃道:“我......一生清贫,又怎敢入繁华....两袖清风...又怎敢误佳人....”
话落,他低下头,岁月的痕迹,皆印在了几条冒出来的小白发上。
祁雁知甚至清晰的看到他白发的具体位置。
一生清贫。
两袖清风。
一个让皇室三番五次邀约而不得,让封湛敬佩以恩相请之人。
竟配得上那两个词......
着实有些过于谦虚了。
芝窑蹲坐在地上,带着难过可惜的声音传了过来:“先生没有得到挚爱,一定很遗憾。”
两小只实在是听不懂他的话。
只瞧着先生很是难过,便当即噤声,不再追问。
可先生忘情的看着画卷,嗓音低又沉:“我从不知画卷之地在哪,却陪着她走遍所有相似的地方。至今为止,我都不敢走那时走过的路。”
怕物是人非,更怕自己逾矩。
两小只对视了一眼,撇着嘴摇头。
祁雁知眼见形势不对,连忙站起走了过去:“先生。”
女人清亮的声音响起,惊扰了亭中三人。
史先生连忙转过头,缓冲自己的情绪。
两小只看到祁雁知,兴高采烈,拔腿就奔了过去:“母亲!”
“你可算回来了!”
昨天走了都没告诉两小只,把她们吓坏了。
祁雁知揉着两小只的头发,轻声安抚:“母亲去办事了,这不怕你们无聊,还留了那三个哥哥姐姐陪你们嘛。”
两小只也没有计较。
毕竟昨天芝窑把她们照顾得很好,但还是凶巴巴警告:“母亲以后不能这样了哦!”
祁雁知连忙竖起手指保证:“母亲发誓!”
两小只很好哄,一会便眉开眼笑的了。
祁雁知笑着看她们,又抬头望向先生,对俩人道:“阿樱,阿凌,下课了,向先生致谢。”
两小只当即转身,行礼:“先生辛苦了。”
史先生已经收拾好了情绪,也抬手行礼:“让主子们看笑话了。”
两小只摇了摇头,软声道:“不是笑话,是阿樱与阿凌不懂事,不应该惹先生不开心的。”
史先生一愣,顿时欣慰的笑了。
祁雁知双手搭在她们肩膀上,温柔道:“好了,下课便与芝窑去玩吧!”
话落,她示意芝窑三人带走两小只。
独留下祁雁知与史先生。
祁雁知作揖行礼:“先生,我这一双儿女不懂事,您别介意。”
史先生连忙抬手阻拦:“夫人言重了。”
看着祁雁知这身华丽繁重的郡主服,他的思绪一下就乱了。
史先生目光如水:“战神夫人,很适合这身衣裳。”
祁雁知一愣,低眉扫了眼,不明所以,还是浅笑道:“多谢先生。”
话落,史先生扫向祁雁知有些红肿的脸,笑意尽散。
捏着书本的手指蓦然收紧。
他轻声问道:“夫人这脸....可是将军伤的?”
祁雁知下意识的轻抚脸颊,巴掌印早就红肿了起来。
她没有否认。
史先生看着她那个模样,眼神顿时变得难测:“将军与夫人虽是圣上指婚,但夫人当时是以南朝郡主的身份下嫁的。倘若下嫁还过得这般不易,属实窝囊了些。”
他没想到封湛竟然对一个女人下手。
难道是自己看错他了?
祁雁知低着头,看不清神色,眉梢却轻佻
着,嘴角微勾。
显然又打着什么坏主意。
听说这史记先生可是连狗男人都要敬重的人。
祁雁知低声轻嘲:“说出来不怕先生笑话,我不过就是个空名的战神夫人罢了。”
“将军虽是娶了我,心中却早已有了她人。这不,前不久才迎小妾入门。说是小妾,却比我说话有用多了。她有将军的宠爱,整个战神府的话语权,还不是由小妾说了算。”
祁雁知抬头苦笑:“我....安分守己一些,才能保全亲人。这些道理,还是懂得的。”
史先生心中不由得一痛,低头掩盖眼中翻涌的情绪,哑声道:“夫人不必如此,你身份样貌,皆高于她人,没必要被一个小妾踩在脚底。”
“再说,身为战神府的女主人,你理应支棱起来,好好训斥一番以下犯上,逾矩了的小妾。”
祁雁知眼中露出诧异:“先生说得是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