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园中的下人见识过祁雁知的手段,却从没看过她这副表情。
有一股寒气,顺着他们的脚底,窜到了浑身上下。
夫人不会真的要见血吧......
芝窑瞪了阿里几眼,当真起身把刀给了祁雁知。
祁雁知握着菜刀,没觉得有几分重量。
平常握惯了手术刀,如今换成这个,也不怎么样。
这个阿里一心向着贺音那个小绿茶,她永远都不可能养熟。
起初她想着,便算了,只要她还算安分,留着她,通传一些假消息给贺音,也不错。
可她竟然敢骂自己的两个心肝宝贝.....
忍不了!
祁雁知将她的脸想象成了贺音的模样,想到了那可怜无辜的郑令。
恨意渐起。
她弯腰蹲在阿里面前,寒声道:“你不是嫌这墓园环境差吗?”
阿里很恐惧,她早已说不出话了,疯狂的摇头。
“今日本郡主,便帮你换一个地方!”
话音一落,祁雁知握着菜刀,对准那粗糙的手指,狠狠落下。
刀落,见血。
“啊啊啊啊啊啊!”
墓园中发出一道悲凄的惨叫,生生的哀嚎。
那是右手变成四指的阿里,痛苦的嘶喊。
下人们不自觉的后退,看到染了血的地上,心被揪成一团。
郑迫面色沉沉的看着祁雁知的侧脸,心中十分复杂。
夫人如今的手段,比之将军,更绝。
她这是在杀一儆百吗?
郑迫突然想到,自己现在也在替将军监视着墓园,会不会将来,也被夫人如此对待?
想到这,他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猝不及防的对上转过来看着他眼睛的祁雁知。
那双眸深不可测。
郑迫的瞳孔猛得放大,嘴角抖了抖。
良久,断断续续说了句:“夫...夫人...勇猛。”
“勇猛!”
“呵。”祁雁知将手中的菜刀扔下,站了起来,掏出布巾,一点点的擦着沾了血的手指。
阿里顺势倒了下去,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早就嗝屁了一样。
芝窑捂着眼睛,双腿在发抖。
她拿刀就是一时冲动,没想真的下手。
可夫人竟真的把她手指砍了下来.......
还是食指......
“夫...夫人....”
芝窑两步上前,眼中还含着惧意。
祁雁知看见她本是圆润白皙的脸多了几个疤痕,秀眉不自觉便拧了起来。
砍少了.......
“起来吧,都跪着干什么?”
一众的下人站了起来,默默的远离中央的位置。
祁雁知冷冷的凝视地上的阿里,淡道:“看到了吗?”
“这便是在本郡主的地盘,骂本郡主的人,伤本郡主的人的下场。”
“你们,都清楚明白了吗?”
几句暗含警告的话,下人们听得胆寒。
“清楚了!”
祁雁知冷笑一声,将染血的布巾扔在阿里脸上:“当然,本郡主也并非不通情达理。”
“不想在这墓园待的,大可立即离开,本郡主绝不刁难。”
“但倘若谁敢阳奉阴违,非议主人家的事,就别怪本郡主一个个处置了!”
她向来都不是善类,就算穿到了别人身上,也别指望她会任人拿捏。
祁雁知踢了踢地上的阿里,寒声道:“贱奴阿里,肆意非议主子,妄图殴打主子,以下犯上,愚昧无知。”
“齐鹰,郑迫!”
“把她给本郡主扒了,挂到墓园大门口公示两日后,买入青楼,赐终身奴籍!”
奴籍....还是终身。
还被扒光挂着。
那阿里便永远不可能再脱身了.....她将一辈子都生活在痛苦的折磨之中。
而且,永
远以最卑贱,最屈辱的记忆活着。
齐鹰和郑迫面面相觑。
战神府还从未有过一次这么狠的处罚。
夫人这是下死手了。
几个下人的心脏都被提了上去,不敢出声。
今日若换成她们,该如何?
芝窑的眼神闪了闪,默默的低下头。
阿里流下无声的泪,死死的咬着唇,那四指漏了的地方还在滴着血。
染红了一大块的地方。
祁雁知冷冷的看了齐鹰和郑迫一眼,厉声道:“聋了吗?”
那俩人立马反应过来,上前把阿里拖了起来。
已经垂死的阿里,用那孱弱的声音呢喃道:“你..就不怕...终有一日..也落得..如此..下场..吗...”
她心如死灰,却有千万般的不甘。
那股恨意涌上心头。
大门示众,是耻辱,一辈子的烙印。
落入青楼,那身上的污泥,永世都抹不掉。
永为奴籍,那她到死的那一刻,都要任人踩踏。
怒吗?
又怎能不怒.....
从这一刻起,她恨祁雁知,